哭的印象

並不是每一個人對「哭」會有多麼深刻的印象，

也不是因為常常哭，哭的次數多到自己也不記得了，

恰好相反，我是一個很少掉淚的人，並不是我是一個很無情的人，

反而我是一個很念舊的人，我很懷念以前小時候嚎啕大哭的日子，

印象中那時候會哭，是因為受了委屈，心中感到不平，

或者弄壞了東西，害怕受到處罰，這都會讓我哭，

而哭的時候，老爸總是會擺平問題，讓我破涕為笑，

那段常常哭的日子，可能也是我最幸福的日子！

有印象記得「哭」的時候，是上小學一年級的時候，

那時候低年級的同學，都是上課讀半天的，

而且都是導師前一天對同學們宣佈，有的時候是上午課，

有的時候是上下午課。那個時候上學，

由於對環境還不熟悉，都是由父親用腳踏車送我去上學，

有一回，導師對同學說：明天上上午課，有下雨要帶雨衣！

我回去就對父親說：老師說明天上下午！

我沒聽到老師前半句的話，只聽到什麼下雨的，

可能當時跟同學貪玩！第二天匆匆吃完了午餐，

坐上父親的腳踏車，到了教室，

發現只剩下兩三個剛打掃完的同學，他們指著我和父親大笑，

可能父親受到此番羞辱，二話不說拉著我就往回走，

我當時很害怕，因為父親一路上騎著車都不講話，

平常他都會跟我聊天的！

在腳踏車上我坐的位置是在椅墊到龍頭之間的連桿上，

我覺得時間過得好長，我可以聽見父親呼吸很大聲，

身上冒著熱汗，我的腦中是一片空白！

一到了家，父親一腳就把我踢下來，

我一爬起來，就往家裡地板的棉被堆躲，

我爸爸就拿著棍子，媽媽在後面拉著，

我當時想我真是犯下滔天大罪了，

爸爸不斷地抽打，打到他的氣消了為止，

那個時候我可能哭得很大聲，連隔壁的阿雄媽媽都跑來勸，

我覺得好丟臉！

不過，小孩子都是健忘的，隔天早上，

雙手雙腳青一條紫一條，爸爸又帶我去上學，

只是那一次只送我到校門口，我還是覺得我滿幸福的，

有爸爸送我上學，其他的同學，他們都是走路呢！

第二次有印象的「哭」，應該是小學三年級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小孩子，平時根本就沒有什麼玩具，

玩具都是小孩子自己用手工打造，尤其是摺紙，

我就會摺十幾種，至於像燈籠、橡皮筋手槍、空氣槍都難不倒我！

但是手做的玩具也有黔驢技窮的時候，

有一回，爸爸帶我去夜市逛，無意中看到一組積木，

在當時就央求父親買給我，父親就隨口對我說，

今天出來逛街，身上剛好沒帶錢！

我聽了很高興，我想父親並沒有反對，遲早總會買給我的。

也不記得過了幾天，同學有人突然提起積木這玩具，

我就向同學吹牛，說我爸爸也要買一組給我，

讓他們都很羨慕我，都已經開始跟我「預約掛號」，

有的還願意拿五隻蠶寶寶跟我換玩兩天，

有的同學以幫我磨鐵陀螺加工，做為借玩兩天的交換條件，

當時讓我背負著借他們積木的神聖任務，我覺得像英雄般地光榮！

午餐過後，我向父親提及上次逛街，

爸爸說要買那組積木給我的事，他卻說不記得有這麼一回事，

而且那種玩具都那麼貴，怎麼可能買給小孩子？

我當時就和父親「殺價」，對他說你可以買那最便宜的，

裡面只有六個元件，一定不會很貴，

一邊說還一邊哭哭啼啼的，

我父親似乎是吃了秤陀鐵了心，死說活說就是不答應，

只聽到我一直在喃喃地唸著：不會很貴啦！

我不知道我哭唸著多久，只知道哭到睡著！

好像連晚餐都沒人敢叫我吃，因為我這小子太纏人了！

以後慢慢長大，就很少哭泣了，

因為好像也不會有人會安慰我，我哭給誰看誰聽呢？

但是這樣也有好處，我訓練自己強力的思索著問題，

努力地去尋找答案，總是相信天一定沒有絕人之路，

若真是一條絕路，那麼哭也沒有什麼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