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等待,仍期望你能聽見我心底的渴望,你………聽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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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藹的峰頂,今日多了黑色的身影,望見那個背著牽繫著他一輩子的白色纖影隨著衣帶飄揚著,那樣傲人的風骨依舊,笑了。
過去忙著大業、忙著為自己鋪路,當自己想抱住這個纖細身影時,卻已是離他太遠太遠,從那時候起,彼此有了距離,為什麼不願和吾一同打拼?為什麼不願與吾分享所有一切?
「風,好久不見。」竟要如此契機,才能上來此處,哈、可笑。
沉啞的聲響自他身後響起,打從救了白衣那刻起,他知道他遲早會來;遲早都該面對,卻仍是在他心底投下那一顆石子,沉甸甸的入了水裡,沒了聲兒。
「‧‧‧‧‧‧恩。」
「多年不見,你對吾就只有這麼一個字帶過,風、是不是憶秋年那傢伙給你洗的腦?」
沒有忽略掉風之痕聽到他的聲音時那雙肩一顫的身影,只是比當年更淡漠,失落的痛、痛得難以喘氣,握緊的拳,隱忍著。
「‧‧‧‧與他無關。」無來由的,自己想為那褐色男子解釋,又想若是那人在此,聽到這句話定是歡天喜地的笑張了大臉吧。
沉靜帶給兩人似是不定,半响。
「吾要帶走白衣。」
「他需要靜心,給他一段時間。」
他與他,此刻是如此的近,心卻是千里之遠。
為何兜不緊?!為何!!
「風!!!」一喊,便上前抱住了那牽繫的人影,感覺到他的驚愕、他的掙扎,此刻只想狠狠抓住,不願意讓他離開半步。「你不是說過要與吾同進退,為何當年不願與吾共造魔劍道、為何在吾娶了妖后你卻毫無反應,當年的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在你想到那樣的決定時,就註定吾倆分道揚鑣,名與利真有如此重要?」誅天的氣息在他耳邊吹得全身敏感,他的臉頰與自己的頸子廝磨著,再再地考驗自己。
「這是吾打拼的成果,風、難道你還不懂吾要的是什麼?」
「‧‧‧‧魚與熊掌不能兼得。」為了大業,你可以犧牲你吾之間的感情,為何如今又要反悔,誅天──是你遲了。
垂眸,忍不住低嘆,掙扎無效,風之痕也懶得再動半分力氣。
「哈哈~是嗎!!你關心著那男人、關心著你徒弟,如今卻連吾的影子都沒了嗎?」見風之痕放棄,他的心就越是有把悶火燒著,用著那齒硬是在那纖白的脖子咬著、刻著,恨不得那痕跡留著一輩子,舌尖觸碰著那些微的紅色腥甜,他知道他有感覺,他清楚感覺到風之痕的拳頭在發抖的握緊著。
「你不好奇吾當年為何會收白衣做義子嗎?」本皇不信你一點反應也沒有。
「‧‧‧嗯?」瞬時平淡的雙眸,冷冷的看著誅天。
就誅天的性格看來,會收白衣為義子、又授予與黑衣一般的待遇,這點一直也是風之痕想不透的,只能想他是心血來潮或者是單純培養人材。
「白衣跟你是愈來愈像了,那一舉ㄧ動、ㄧ言ㄧ行塑造的很好不是?」
「何意?」難道....白衣的性格是刻意的?
風之痕怒視著,對他而言,白衣雖然是他的徒弟,但心裡頭早已經把白衣當成是自己的兒子,因此對白衣的要求也來的更嚴格,從白衣八歲拜師開始,那孩子隨著年齡漸長,話也越變越少,自己也曾以為是否抹滅了這孩子的性格特質,造成壓抑?
難道………。
怒視著誅天陰驇的眼瞳,而誅天正笑著,更加深了風之痕心底的不安………逐漸從旁擴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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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在睡醒後,發現桌上留著一本手札和一封書信,拆開信後展讀完,愣了下。
『毒蠍女-鷲默心,其實是鷲族的公主,而你是他的親生孩子。』原來那份不安,竟是這樣的答案。
回想到鷲默心那最後對說的話,一煞那,全明白了。
瞬刻,慘白著一張臉蛋,不知是該狂笑這份遲來的血緣,還是該傷悲於弒親的痛?
可笑緣分是這般的捉弄他們,明明遇到的、明明是這輩子最渴望的、明明是...明明是...。
如果可以;他寧願不要知道這個事實。
如果可以;他寧願那一劍能來得及收回。
『白衣劍少,你是西漠皇朝的第二皇子,是我孤跡蒼狼同父異母的弟弟。』
『我們的共同仇人是魔劍道,白衣、不要再和魔劍道再有任何瓜葛,否則你就是認賊作父,你的母親死也死的不能安心。』
認賊作父?白衣忍不住蹙起了眉心,內心深處就像是被槌子重重的搥了一下,雖痛,卻不知道痛在哪裡。
他夠資格這般說嗎?不曾給過他遮風避雨的地方,只是一份可笑的血緣關係,對自己而言,孤跡蒼狼不過是留著跟自己一半血緣的陌生人罷。
一邊是親人,是個完全不曾養育過自己的親人。
一邊是育他的人,給了他二十多年遮風避雨的家,有著無法放下的〝親人〞。
如何抉擇....?我又應該要下抉擇嗎?
『那本手札,是我在你母親的住處找到的,而我手中亦有我父皇的手札,如果你想一探父皇的過去,那就來我這,我會交予你看,前提是你必須與魔劍道切斷關係。』
白衣沒見過西漠王朝的國王,對自己而言,並不會讓自己有所眷戀,就算好奇也覺得國王的手札是可有可無的東西。
因為沒有感情。
但是鷲默心卻不同,白衣是見過她的,自與她相遇的時候便有著特殊的感覺,卻又說不上來,直到那一戰,她那憂愁深植在雙眸裡的痛和愧疚,那緊蹙的黛眉,卻讓自己深深的刻印在自己的雙曈當中,心是如此的痛。
是否母親其實是愛他的?
白衣撐起了身子,站挺了身,一步步、一步步走向那桌,微顫的手,碰觸了那本手札,摸著那粗糙的書面,翻了一翻,發現手札上頭的字有些糊掉了,但還不至於看不懂,就像是曾被淚水打溼一般,可以想見鷲默心是以怎樣的心情寫下這一行行的字。
是怒、是怨、是苦?
知道了,是否就能更貼近她的感受?
纖手再翻時,卻聽見外頭的聲響,頓了頓,把這手札放進自己的胸口衣內,不知怎地,感到了安心,走出房外打算走出門口時,認出了兩個人的聲音,悄悄地躲到了門後。
為什麼魔父會在這裡?他心想。
注意力仍放在他倆的談話上。
「………你以為只要是你要的就該是你的嗎?」
「本魔皇盡力地去爭取有什麼不對?」
「憶秋年憑什麼跟本魔皇搶,現在就連他徒弟都摻上。」又道。
「…….感情沒有輸贏,無法比較。」
為什麼會扯上洛子商!?難道魔父……..發現……..。門後的白衣皺起了雙眉,暗暗思考。
「你很想知道白衣與本魔皇做了什麼樣的承諾吧?」
「……吾會等白衣親自開口,不勞你開金口。」
聞言,躲在門後的白衣,心顫了一下,那三項承諾,是魔父的要求,如今要是說出來,那麼他怕,師尊是否會用低鄙的眼神望他?
這些,白衣也不敢再往後想去,聞風之痕的下話,心頭的緊張與不安瞬間放了下,卻又思考,要是繼續待在孤獨峰上,那麼勢必哪天會被問起,自己定然尷尬,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本想要轉頭回房,卻不經意的弄著了些聲響,門外陡地停了聲音,兩方不住屏息,白衣只得深吸一口氣,出了門後,抬頭望著兩位親長,一拱手。
”魔父、師尊。”
暮色漸近,殘青搖枝紛飛,發出沙沙聲響,樹影隨風擺盪。
洛子商一下子走進這個大片的地方,一會望天,一會望地,步伐、模樣看似輕鬆,實際上的腳步聲又隱隱感受到謹慎,洛子商像是看準了方向,雙手環胸,抱緊手中的劍,彎了彎嘴角。
「你們,還想跟到何時,雖然我知道我洛子商是個大帥哥,跟蹤狂引來不少,可我不是個不挑的男人喔。」
鼠輩、還躲著丟人嗎?
(待續)
如大海一般的深邃,從那時起我便沉浸在你的眸底之下,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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