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加西莫多,你在網路上寫了這麼久,你知道怎麼樣才能爆衝自己的人氣指數嗎?」最近的他也開始創作,主要是心情隨筆或是散文創作。
「別鬧了,我自己的人氣都低得跟地平線切齊了。」我笑著:「不過是有幾個主要的攻擊點可以僅供參考。」
「生命、死亡、社會黑暗面、性愛、偷窺。」我唸了唸:「還是你要露胸肌或翹臀?不過,胸肌跟翹臀還是會輸給乳溝跟股溝。他媽的,你是要創作還是要找一夜情或曖昧對象?」大笑的我用手肘撞著他。
「我不知道耶,感覺上似乎曖昧對象或一夜情是邊際效益。好像寫得好的人總會有機會啊。難道你忘了某個寫情詩的創作人,不就常在你面前大放厥詞說又跟哪個哪個發生了關係?」他用手指打著節拍。
曾經有個創作人是如此沒錯,借由情詩創作來博得女人的歡心,進而追求屬於意識外的歡愉。如果沒記錯,至少有四個女孩子曾經倒在他的身邊。
「OK,首先你寫作不能太坦白,不能把許多黑暗面的地方寫出來,也不能寫下類似『他媽的、幹』這樣的髒字眼。你要讓人覺得你充滿了新生命的希望,然後讓人發現你積極的一面。然後你的作品裡要顯得專情且浪漫。」我點起一根煙說道:「然後最好也不要讓讀者知道你會抽煙,這點很糟。反正,你要藉由文字塑造一個完美的形象。」
「表面功夫做好了,那我要寫些什麼?」
「拜託,這種問題不像是有心創作的人的問題吧?」我說道:「如果是我,就算我們的對話我也可以寫成一篇文章。」
「那我該寫些什麼才能引誘讀者?」
「我會建議你寫跟女友或是已然結束的情人,你們曾經發生的故事。這會讓讀者認為你很專情。不要寫有關性愛的記事,你要知道,女人寫這種會很吸引男人,但是男人寫會讓女人倒盡胃口。」
他點點頭:「你這樣講很廣泛,那不該寫的東西有哪些?」
「嗯……不要寫太知性的散文,不要讓人一昧地認為你只是裝聰明。也不要寫普遍人們不了解的社會現實,這會讓讀者覺得你的生活很複雜。」我看了看街燈下的人影來往川流不息,彷彿朦朧的街燈更使我們疏離了彼此。
「不要太悲觀,也不要帶著太革命的意志去寫作。這樣的你會顯得很有力量,激不起女性同胞的母性愛,也容易使男性同胞認為你很屁。」我決定跳下城樓,去河邊閒晃。
當他問我的時候,我們已經邁下樓梯了:「這樣看來,你根本不受讀者歡迎嘛?」
「三八,我有自己的讀者。他們是為了我的文字,而不是為了我的人。作為一個創作人而言,這樣才是好的。何況,為什麼要把寫作變成有所企圖的舉動。想認識一個人,想跟人發生一夜情,你倒不如直說。靠寫作的方式去摸索等待機會,只會讓你顯得很空洞。創作人,重點是在於創作。」我發現我自己也是怨言一堆:「女性的創作人永遠比男性更吃香,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男性有所目的性。」
「追求一個人,甚至追求一段纏綿悱惻的愛情,你需要是的付出。而不是藉由文字來蒐集女性的青睞,然後藉此奪得一個機會。」我上半身靠在河邊的欄杆上頭說著:「主動爭取一段感情跟被動等待曖昧的機會是兩回事。對於創作的人而言,或許後者會比較容易。但對於創作人而言,後者反而是最不可行的。」
「一個小說家,他必然經歷的也是蒐集小說素材的生活。所以你會盡量把自己灑出去,藉此得到不同的人生體會。」我笑著:「但是,當你回頭看了自己的人生,你只會覺得自己活在空洞、空虛的世界裡,因為你根本只為了文字上的精采而活。」
「這樣不是很好嗎?」他掏出菸盒遞給我說:「創作人不就是為了文字而活嘛?」
我無力地蹲了下來,一點反駁的餘力也沒有。「你說的也沒錯啦,只是……我們活著不是只為了創作而已。而且,最起碼我們體驗生活時,不要對別人產生意外的干擾才好。你總不能因為想寫一夜情,就隨便把人騙上床吧。那我會盡量勸你不要寫推理小說,否則社會版頭版一定會有你。」
「嗯,我大概知道怎麼衝人氣了。」他捏著下巴:「把自己寫得完美且感情豐富,寫的東西不著邊際卻又顯得世故。寫出來的文章要讓每個人看到時,都覺得是為他而寫的。這樣對吧?」
「大概吧。」我實在也找不出衝人氣的一定指標,只能懶懶地回答。
「加西莫多,那你寫作是為了什麼鬼?」
「大概就是有種想要訴說的心態吧。」
我們又抽了兩根菸,他試圖把今天的談話歸納出一個結論。儘管深夜了,對面河岸的光芒仍是十分動人。如果沒有這些燈光,來往的人們會更疏離吧。還是因為這些燈光,使得人們對彼此都更加陌生呢?
他提出了最後的問題:「真的不能寫抽煙的事情?」
「不能!」我把菸頭彈入幾步之遙的河中。「這樣很不好。」
誌我們活過的年代,終究不離生命太遠
而存在的每一天,喜樂哀悲都是確實、並非無可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