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臨終前見您最後一面,來不及跟您說最後一句話,來不及跟您說聲謝謝,來不及跟您道別,您還是走了,在我熟睡之時。
由家人口中得知您的離開,頓時幾乎忘了怎麼去呼吸,老公扶著我,一張鐵青的臉,我知道我必須趕緊回家,回到您的靈前,想陪您走最後的一段路,想跟您叮嚀:「年紀大了,要慢慢走,別掛心家人。」
這些天守著您,我很勇敢,我開始很努力、很努力去面對離別,那是我最脆弱的內心世界,我只能不斷的告訴自己:「要學會放手,讓您離開是種解脫。」我知道去說服自己很難,也許為難自己也是一種成長的方式。
幾天法會下來,哭累了,跪拜的腳早已經無法行走,痛入心扉不是身上的反應,而是我必須揚起嘴角,微笑的請您一路好走。
老公陪著、擔心著,不時遞上茶水、按摩,疼惜的替我擦擦臉,您呢?一定也心疼著,我不該讓您有絲毫的牽掛,可是,您知道嗎?面對離別好難,真的好困難。
不知從何時開始,我一直站在母親一旁,安慰著她不要難過,深怕母親再度中風,然後勸著不斷哭泣的小妹說:「讓祖母離開吧!她老人家辛苦一輩子,也該休息了,人世間走這一遭也算功德圓滿。」我發現面對離別已經釋懷不少,會去安慰別人,可以比較坦然面對離別,我跟自己說:「要加油!你可以的。」相信我真的可以。
人生在世,手中可以握住的東西不多,珍惜了才是你擁有的,屬於你的一切,有天都將還諸天地,生活中又何須百般計較,苦了自己也累了別人,不是嗎?有些時候放手也是另一種獲得,轉個心境,換著想法,讀著心讓它成長。
奔喪後回到台中,秋涼如水,更深露重,佇立在陽台吹風,發現秋天正悄悄的收拾行李準備離開,我的心情也該隨季節變遷,回歸正常,此時的我,已經可以開心的跟秋天道別,迎接冬天的來臨,而春天的腳步應該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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