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永恆初戀 - 彩繪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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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長：無　名　副市長：路子、竹筴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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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永恆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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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愛ೀ希望每天幸福快樂ೀ 亞惜竹筴魚浮游生物路子無　名

　　女人的聲音聽起來不太妙，雖仍是那樣溫柔，濃重的鼻音摻著間歇的哽咽卻也同時送入他的耳中，糾扯他心上那專屬於女人的頻道。
　　『怎麼了？聲音怪怪的。』
　　『我沒事啊。』女人停頓了一會兒，眼裡蓄滿了淚，將話筒拿開臉旁，轉過頭深深吸口氣，『今天不是要早點回家給你太太慶祝生日，趕快把工作做完，可別拖──』女人發現自己說錯話，倏然止住話語，他卻早已一字不漏的全聽到了。
　　『妳怎麼會知道？』
　　『我猜的……』女人支支吾吾答不出來，眼底的淚水又將奪眶，他仍追問著，女人覺得自己無路可逃，『我問人問到的……因為你說今天沒辦法陪我，所以我去問人──』
　　『問誰？』女人慌了，她想不到自己要問誰：『小周說今天是你太太生日。』
　　他夾著話筒看了一眼門外的助理小周，不相信女人的說辭，他知道她一向不善於說謊，然而女人的聲音就有如一隻受了驚嚇的小馬，有一絲不好的預感正面襲來，掛上電話後，他心疼地想著女人到底承受了些什麼？
　　『不是剛和小右說完話，怎麼這個臉？』助理小周走進來放了疊文件在他面前。
　　『我問你，小右有打給你問過我今天要做什麼嗎？』
　　『沒有啊？』小周一臉疑惑，『小右不是那種女人，我想她是這世界上最安份的情婦，是那種為了男人而出生的女人，如果世上多一點這種女人就好了。』
　　『你上次也這樣說，結果呢！』
　　『欸，事實證明我說的對啊！秀卿真的是天生適合作情婦，不適合作老婆的女人。』
　　『別提這個了！』他焦躁的往後一仰，把腿翹到辦公桌上，『我現在很擔心小右，你說會不會是我老婆去找她？』
　　『與其擔心小右，不如擔心你老婆吧！如果她知道了，又怎麼會憋得住不對你發火？今天是她生日，你先不要胡思亂想，免得誤會了她，也壞了你精心策劃的美好夜晚。』小周拍拍他的肩膀，走了出去。
　　他完全沒有心情工作，慢慢將自己放入回憶的清靜水流中，滿腦子出現的都是小右，從第一次的邂逅到初次牽手、擁抱、接吻……歷歷浮現在眼前，那心動的每一刻都令他深切的意識到自己活著，彷彿他就是為愛而生，彷彿他從未愛過，彷彿他之所以存在，就是為了遇見小右。他的嘴角浮出一抹笑，這樣的生活多好，小右是他不想不愛的女人，而家裡的妻子也是他不能缺少的伴侶，他帶著這樣幸福的心情前往地下停車場。

　　他走進家門時，妻子正站在電話前，他從懷中掏出一只絨布盒，由後抱住妻子，親密地印了個吻在妻子頰邊，卻發現妻子莫名的僵硬冰冷，他趕緊將妻子扳向自己，驚訝地看著這張異常蒼白的臉與眼底的血絲。
　　『害喜很嚴重嗎？整個人都憔悴了。』他輕撫妻子的臉頰，卻招喚出她的淚水，妻子奮力打下他的手，揮了他一巴掌。
　　『憔悴？你現在是嫌棄我了？』他想要走近妻子，卻被妻子推開，『所以你才會有別的女人？』他愣了一會兒，想要向妻子解釋，妻子仍將他推開，狠狠瞪視他，『解釋什麼？人家都打來了，要我成全你們，你都已經不愛我了，叫我不要霸佔著你的人，這樣對誰都沒有好處！』
　　『小右不會做這種事，妳又在說謊玩心機，我最受不了妳這樣子。』
　　『我說謊？你說我又說謊是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當我沒說，妳先不要激動，當心身子。』他捉住情緒不穩的妻子，企圖將她拉到沙發旁，『要不是妳從來不信任我，讓我覺得在家裡有壓力，我也不會認識小右了。』聽到這話，妻子的反應更加劇烈：『是你外面有女人，現在居然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難道是我逼你去外遇的？你到底有沒有良心，有沒有良心！』妻子歇斯底里的抓著他的衣領吼叫，雙手不斷揮打，淚水沒有流去的方向，所有的付出與青春也跟著白白流去。
　　『我還是很愛妳啊！我從沒有想要離開妳。』
　　『那你是要離開那女人囉？還是說你也不要離開那女人！』他猶豫了，妻子已靜下來等著，他感到妻子熾熱的眼神正在吞噬他，逼迫他選擇，然而他並不想選擇啊！妻子是他愛的女人這是事實，可是他也深愛著小右，也不想要失去小右……
　　『大姊，請妳不要責怪他，一切都是我的錯……對不起……』落地窗外正站著一個女人的身影，她站在那裡流著淚，他知道女人的眼淚不是為自己而流，而是心疼他現在的處境，她就是這樣善良的女人。
　　妻子快步衝向她，打開了落地窗門，賞了她一耳光：『妳就是那個狐狸精？長得也不怎樣，居然還有臉來我家！剛剛在電話裡不是很狠嗎？怎麼現在來我這裝小媳婦！』
　　『大姊，對不起，我是來向妳賠罪的，都是我不好，妳要怎樣打我都是應該的。』女人低著頭，淚水在臉上徘徊，輝耀這張天使般的臉，他的心好疼，女人不該為他受這樣的羞辱。
　　『我當然有資格打妳！』妻子的手剛舉起，他立刻緊緊抓住：『好了，打過就好了，不要這樣。』
　　『你給我放手！我要打死這賤女人，勾引我老公，破壞別人家庭，妳不得好死！』妻子試圖掙脫他的手掌，甚至用腳踹向女人，他耳邊一直聽到微弱的聲音，哀哀輕訴著：『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忽然聽到女人被妻子踢到的叫聲，才一分心就鬆了手，妻子重重地摔向牆角……

　　他習慣每天中午在這間咖啡店喝杯咖啡，思索生活上和工作上的事情，也總會回憶起在這間咖啡店裡認識的人，他和小右就是在這間咖啡店認識的，和秀卿也是──
　　『你也來啦？』一名時髦的女子走向他，這光采照人的一面與上次的匆匆一瞥是截然不同的美，記憶中，她從沒有如此亮眼過。
　　『是啊，習慣來這喝咖啡。』
　　『我還以為你是在這等艷遇呢。』
　　『那我可等到了。』兩個人相視而笑，都已過這麼多年，見著面還是有些尷尬，反而她看起來豁達了，在他面前像是個老朋友。
　　『上次聽朋友說你老婆懷孕了，生了沒？』
　　『妳是說秀卿的孩子？流掉了。』
　　『別太難過，你們還可以再生。』
　　『我和秀卿……離婚了。』
　　『為了別的女人？』他不敢正視女子的眼神，略略點個頭，把事情的經過大概說了一遍，女子聽完只是輕輕地笑，『還記得以前只要你和秀卿出去玩或你一不在家，我就會接到秀卿打來的電話，那時我告訴你，你還不相信我，後來有一次秀卿告訴你我去找她還打了她，你氣急敗壞的跑回家來，對我大吼──』
　　『對不起，當時是我的錯，我誤會了妳。』他連忙把女子的話截斷，愧疚的低下頭，沒想到女子仍是笑著：『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已經不在乎了，只是想要告訴你，或許秀卿也是被冤枉的。』
　　『不可能，小右很純真，她是我遇過最不可能傷害人的女孩。』
　　『這句話我當初就聽過了。』女子輕蔑的笑了，『我說的是如果，如果你發現這女孩是有計畫的讓秀卿知道你們的事，你會怎樣？』
　　『我恐怕不能怎樣。』他皺起眉，用一種深情的音調，『因為她是我這輩子確定的真愛，我的心好像要有她才能跳動。』
　　『這句話我們離婚時你也這麼說過。』女子笑得更開了，宛如他說了什麼愚蠢的笑話，他很想逃避女子的眼神和那譏諷的笑意，可是卻不想逃開女子這般新鮮的美，他從沒發現她這面的美麗，或許，她就是為了要他發現，才刻意到這家咖啡店來，讓他每次見到她都會震攝在不同的美貌下，想到這，他不由得意地迎向女子的目光，她卻沒有絲毫閃避。
　　『我記得，我們是在這裡認識的──對了，妳為什麼常常來這裡？』
　　『有人說在哪裡受傷就從哪裡爬起來，我之所以常常來這，是要提醒我自己男人女人的差別。』女子瞄了他一眼，又說，『男人是塊白板，寫得再多再滿，輕易擦掉就可以重新再寫，女人則是一張白紙，寫滿就是寫滿了，就算再修修改改，終究會留下痕跡。』
　　女子站了起來，從包包中拿出一張卡片，放到他面前：『我的第二間新店週日開幕，你可要帶著你現在的‘初戀’來捧場喔。』
　　女子轉身離開，走出咖啡店，轉過街角，消失在他的追憶的視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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