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lia小喵 YY (O太太) 鳳公主 : 休息 筱棻 伶玲
§ 短暫離別的九月§
那一個夜晚是妳回台灣後的第一個週末,兩個姪女早已留在泰國讀書,而妳也將離開這一片妳曾待過二十多年的地土,回去陪兩個女兒。該送上祝福的,因為這一塊地土已經不像起初我們所想像的,於是,小叔全家已於農曆年後舉家搬移去對岸,而沒想到在半年後,居然是妳半個家也遷移過去了。
那晚我準備了水果茶和點心,說是為你們接風,但內心是真的不捨,卻又不敢提早說出口,恐離別的氣氛就四散。回家的路上騎著機車載著以寶,那不爭氣的淚水就一路狂飆,為了這事我偷偷哭了兩次,但卻在那一次,二叔打電話給我,問我好不好時,我說:「可不可以叫二嬸不要走?」二叔在電話那頭一直笑,因為這是不可能的,因為兩個小姪女還在遠方思念著母親,但這卻是我這一個月的矛盾,希望你們一家有好的發展,但離別又真叫人無法承受。
那天是雨停後的上午,載妳去拿機票,就真的知道妳要離去了,途中遇見有名的「油庫麵線」請妳吃了兩碗,還是不敢說離別。記不得什麼時候我們的關係變得如此親密,互為妯娌的我們卻相處的和樂,因為過去妳常說:因為自己的媽媽也是後母,所以特別能體會我的心情,其實,許多話語給我的無非是鼓勵和安慰。而妳也時常扮演著一個很棒的長者,常會請家中兩個大孩子吃飯給他們零用錢,告訴他們要他們珍惜上帝所賜的新媽媽,要他們多幫媽媽的忙和聽媽媽的話。
其實在這一個大家族裡,我知道妳吃過很多的苦,成為台灣媳婦要經過熬練,在妳身上我看見了這樣的故事。雖然我是最晚進入這一個家族,卻也是最早離開這一個家族,但似乎又未曾離開過,因為妳給我的關心和疼愛卻不是妯娌之情而是如姊妹般的情誼。在我和大哥關係生變時,妳總會說:「現在妳不是我的大嫂,是我的妹妹了。」因為妳知道我無娘家就說妳家是我的娘家,然我經常去探望的娘家的姊姊卻要回去自己成長的地方,但妳又說:「我生在緬甸邊境,沒見過父親,他是一位情報員,因為戰爭跟著母親逃難到泰北嫁給現在繼父,在泰國住了二十多年然後在台灣也住了二十多年,其實這兩個地方都不是我的故鄉。」是呀!也許我們的家鄉是在天上天,那才是我們永恆的家。
早上在家的時刻,數算著妳幾時搭機,思念這東西在這年紀已經不太敢去觸碰,在教堂做禮拜時,特別向前望去妳和二叔恆常坐的位子,那裡獨少了妳的影子,聚完會後沒敢多留,恐怕有人談起妳是否已經離開台灣了。這幾天知道妳也是萬分不捨,也哭了好幾次,台灣有著丈夫和大兒子,另一邊有著大小女兒,這一份情還是會撕裂著妳,我想妳一定很難受,只是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妳。
其實這離別不是長久的,但不知道自己就是如此不捨,好像一個情感的習慣就要因為距離而改變;好像習慣接到妳電話的日子也因此而消失;一起哭過、笑過的日子,也好像才如昨天不是嗎?其實,我真的不必太過心傷,在世我們是客旅、寄居,既使有一天在世我們無法再見,我們還會在一個更美的地方相遇,不是嗎?九月,微涼,第一次寫這麼長的信給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