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魚沉雁渺過後～清香

作者日記2011/7/2週六：今天的早餐的是：「奶粉＋麥片＋三合一咖啡」一杯，御珍家筍包一個。你說可以了吧！朋友！你會讀我老友的這信嗎？湯顯祖「牡丹亭」，唐王勃「藤王閣序」及之詩，宋李清照「金石錄后序」等等那才叫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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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文：平安！

我前信寫了席慕蓉回大陸，其實本想寫一詩「出塞曲」的，但因為分房子事一來，我就無心情寫作投稿了。這篇「清香」一首為週報編輯所見，拿去發表了。現寄妳一閱。此周報是內部刊物，詩還可在大報上發表，不算一稿兩投。至於你的大作是否願意在這裡發表。待我有空時編輯一下，投稿試試。「多華谷之行」未敢妄議一辭。我只認為你把才華和精力放在中世紀神權時代人造神，造社會〔你在別的文章中有此議說〕之中，未免太可惜了。

 

蒙你欣賞我的文筆，其實了了，未足道也。我是情感真摯勝于詞藻華麗。確實我注意了詞藻，覺得美、優雅、自鳴得意，看來孤芳已非自賞。我涉獵古籍不多，你可看明湯顯祖「牡丹亭」，唐王勃「藤王閣序」及之詩，宋李清照「金石錄后序」等等〔可能你已讀過〕，那才叫美。你是古文詞家，比我閱讀得多，故你寫來得心應手，這是真話。你如只寫人生作品，不寫宗教虛幻，你絕對是作家。

給你的第一封信，尚有改本，又加了幾句動人之情的美言，待你來時再看吧！「雁不可書成誰寄」發表在大陸最大一家報紙副刊頭條，曾被編輯認為「拍案叫絕」，實為溢美之詞乃爾。文中有被編輯略改之處不如我原稿。

你去年回來，大可不必花那麼多錢。台灣同胞回來老覺得親戚窮，其實有些人反而給台胞錢呢。像令妹去年每日平均賺錢二元多，他開的飯館大有盈利。你沒有必要在他們身上花錢。我已告訴令妹，請她以後不要向你要錢，或接受你給他的錢。我覺得他們不要以為你在外發大財了。其實你的情況我雖不知多少，總能體會辛辛苦苦工作生活水平也高能有多少結餘。你說：「回一趟大陸，在我並不是容易的」我完全能瞭解。

我在人民日報海外版發表過「粱啟超的竹枝詞」，「昆曲大家韓世昌」，「故國如今有此音－訪美籍昆曲家」等文。這家報紙特別歡迎海外同胞的來稿。現代衛生常識，知家用電器及廚房是污染源。電器工作時，產生電磁場，有不同的電磁波，對人體有害。你買了中文的打字機，加上你的冰箱，洗衣機，電視機等，請注意它對居室環境的污染。尼龍衣服貼身穿也不好。我現在純粹穿綿布，土里土氣，我無所謂。

你身體還好麼？我多麼掛心你啊！我本來少白頭，現在老白頭。我每日睡前習慣梳一次頭，頭髮在白之中，居然出現了黑髮，看起來是按摩之功。大陸出現氣功熱，我懶得去練這個。希望你注意身體健康。因此權作平安家書。潦草，請諒請回信。              　　　　　（相如1990．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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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清香」

～贈台灣蒙古族女詩人席慕蓉～

草原的芳菲，由古老年代就在

這湛藍的遼闊中飄香。

是源遠流長的

西拉穆它的河水，

孕育的清香。

你的祖輩和父輩，曾經　　

奔馳著如潮的馬群，

唱著長調的牧歌，

盡情沐浴在這芳香之中，

你卻從來沒有聞到過。

你從那邊來到這裡，

將相思的天涯淚，

傾灑在離離青草，

和不知名的小花上。

那些飄逝的長夜中，

你的似蓮花的鄉愁，

你的似長江的詩夢，

你的似瓊珠的清淚，

你的驚心的滄桑，

你的永恆的芬芳的渴望。

而今，

都化作虔誠的意蕊心香。

在內蒙古大草原，

在如詩的春風中，

榮生滋長。

在蒼蒼的穹蘆下，

含苞綻放。

（90.4.6.中央民族學院周報）

●註：

相如於大陸文革時，曾下放內蒙古十餘年，故對席慕女士特有興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