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永遠十五歲～可憐的李小鳳

她，雖然廢寢忘食的抱著書本死啃，但是，學期末了，還是留級……

下了公共汽車，一陣熱風吹起塵沙，直撲臉上，眼睛都睜不開了。嘴巴，在這種情形下，也很自然的緊緊閉起來。夏天，正午的太陽，曬在身上，如同火炙般的令人難受。

剛走近XX高中的校門口，迎面一個人和我打招呼：「楊老師！您轉到這個學校來教書了嗎？」

站定一看，原來是XX女中的工友老李。老李的樣子改變了很多，滿臉的皺紋，背也弓了起來，聲音也不如以前的宏亮了；要不是他先和我打招呼，我還真不敢認他。

「不！我來這兒看朋友的，」我忍住心中的詫異回答，又指著XX高中的大門說：「你家小鳳在這兒讀書嗎？高幾了？」

看他手中拿著飯盒，我還以為她女兒忘了帶飯，他給她送來的呢！

「唉！要是她還能讀書，也該讀大學了。」老李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眉頭緊鎖，神情悽慘，黯淡的說：「諾！小鳳在那裡，得了精神分裂症。」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原來那是「XX精神病院」。我的心不由得一緊，遂急急的問：

「怎麼回事，甚麼時候得的這種病！？」………

我在XX女中任教時，李小鳳剛上初中一年級，她，是個很清秀的女孩，安安靜靜的，細聲細氣的。她的字寫得很端正，在班上成績也很好。

時間溜得太快，一轉眼，七八個年頭過去了。可不是，她現在應該讀大學了，哪裡還會在這裡讀高中呢？我真是糊塗了。

老李說：「也許我不該在XX女中看大門，那裡進進出出的、全都是最優秀的女學生。小鳳、她要證明工友的孩子並不比別人低，從小就很用功，其實她並不聰明，只是死要強。

「初中畢業時，我要她去考商職，學學記帳和算盤。畢了業找份工作，不是也很好嗎？」老李說到這裡從腰間摸出毛巾，擦擦臉上的汗，又繼續說：

「但是，她非要唸高中，偷偷的去報了名，居然又考上了。孩子這麼爭氣，我還能不讓她念嗎？

      「但是，進了高中之後，她，雖然廢寢忘食的抱著書本死啃，學期末了，還是留級。這個打擊，她承受不了，就得了這毛病，兩三年了，現在連親人都認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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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說甚麼、怎樣安慰這個憂傷的父親才好，他的眼圈紅紅的，淚珠像在眶內打轉；我的心頭也十分酸楚。

這時正好一部公車駛來，老李說聲「再見！」就匆匆的趕車去了；我、呆在當地，驕陽的毒熱，似乎更難抵擋了。

◎後記：老李，四川人，據說是跟著江學珠校長來台灣的，我在一女中任教時，他在門房值勤；進進出出的同事們、總都和他打個招呼。故事是真實的。但是，許多年了，不知他們的情況如何？寫下、以記念故人，也給有子女的人參考。

◎作者日記：2008/12/10如果沒人看，沒人留言指正，我就不PO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