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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與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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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介陶 George 喬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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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推薦人 (3)

一 非車 子(普龍光)
華碩
二媳婦

「黎明最後一顆清亮晨星,預告驕陽的來臨,迷霧陰影皆不敢損及。那萬里無雲的穹蒼,一陣微風愉悅吹來,輕撫天空下的臉龐,彷彿向心靈深處呢喃。生命甜美…生命甜美」~電影《永遠的一天》

【永遠的一天】

即將旅行的亞歷山大,在自家處發現了塵封已久的信,而發信人正是自己已過世的太太。從信中,亞歷山大才頭一次真正體會到太太安娜是如此深愛著他,只是他雖活在太太與女兒的身旁,但他的心卻不在。亞歷山大在喪妻之後,終於明瞭自己不懂愛,痛苦在內心深處蔓延,生活失去了趣味。

影片《永遠的一天》透過亞歷山大不停地追問:「明天會持續多久?」彷彿指出,到底痛苦還會持續多久。安娜給亞歷山大的答案是:「比永遠多一天!」對安娜而言,她只希望有那麼一天,亞歷山大完全屬於她。

詩人的話迴盪於公車上:「黎明最後一顆清亮晨星,預告驕陽的來臨,迷霧陰影皆不敢損及。那萬里無雲的穹蒼,一陣微風愉悅吹來,輕撫天空下的臉龐,彷彿向心靈深處呢喃。生命甜美…生命甜美。」生命中愉悅的本質是會沖散那陰鬱的痛苦,最後一顆的晨星,是驕陽再臨的象徵。

【轉化痛苦】

《永遠的一天》不同於一般喪親的影片,並未著重家屬失落的強烈情緒,而是訴諸亞歷山大的疑惑,並伴隨著一位阿爾巴尼亞小男孩不幸的遭遇,譜出一段失落與愛的故事。

儘管影片中的亞歷山大沒有嚎啕大哭之景,隨著電影時而悠揚的音樂、時而安靜,足可讓觀影之人踏入亞歷山大的內心,哀嘆自己太晚瞭解妻子安娜真正的需求。

偶然遇見的阿爾巴尼亞小男孩,闖進了亞歷山大的生命。原本內心無以復加的失落有了出口,亞歷山大協助小男孩避開希臘警察的追緝,甚至也將他從人口販子救出來。劇情如此鋪陳,似有闡明愛是即時的行為,而非沉靜、默不出聲的舉動。亞歷山大帶著小男孩,像是流浪,從這一地到那一地,也述說自己的故事給小男孩聽。藉此機會,亞歷山大的痛苦獲得轉化,小男孩也暫有棲身之所。

【驕陽來臨】

痛苦能夠轉化,正是驕陽來臨的時刻。柬埔寨女士法莉儂(Phaly Nuon),曾獲諾貝爾和平獎提名,她自身的經驗正是轉化痛苦的代言人。當赤柬掠奪政權後,她經歷極為悲慘的事,眼看女兒被強暴無能為力。自己後來差點死於赤柬兵士中,帶著兒子與襁褓的嬰孩躲進叢林3年4個月又18天。由於食物極其缺乏,襁褓的嬰孩死在自己懷中。戰爭結束後,她待在難民營裏,協助遭受戰火摧殘的婦女們。

在難民營中,她採取三步驟:(1)忘懷、(2)工作、(3)愛與被愛。她讓每個婦女用她們喜歡的東西來一點一滴忘懷過去的不堪,之後讓她們工作,最後則是讓她們洗個好澡、修指甲...等,以接受愛,之後讓她們也用同樣的方式幫助其他婦女。

當痛苦縈繞心頭,即使是過往曾經擁有刻骨銘心愛戀之人,也將成為生者的包袱。電影《在世界的中心呼喊愛情》也有同樣地刻畫,松本朔太郎爲著初戀情人廣瀨亞紀的死自責不已。一份哀傷埋藏17年之久,直到未婚妻律子的失蹤,朔太郎才開始願意真正面對傷口未曾癒合的事實。

一句「生者是要遵守承諾」的話點醒了朔太郎,帶著未婚妻與亞紀的骨灰,來到當初誓言之地,世界的中心烏魯魯(艾爾斯岩)。當朔太郎將亞紀的骨灰揮灑於大地之中,誓言仍在,承諾不變。過往所承載之痛苦,換得驕陽來臨,所謂的失落與愛得到轉化。

失落是爲了下一段愛的故事而有,對亞歷山大是遇到一位阿爾巴尼亞的小男孩,對朔太郎則是未婚妻律子。沒有歷經轉化的痛苦,徒然傷害自己與身旁的人,情感自然難以沉澱與宣洩。

因此,面臨失落痛心時刻,除了情緒上需要被安撫之外,尋找失落背後的意義亦是相當重要。或許片中詩人爲此下了註腳:生命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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