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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影留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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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影殘雪／斷韹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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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夢〈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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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影殘雪／斷韹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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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入塵
「這下你該懂了吧？」垏星總算把事情說明完畢。
「我……以前真的那麼壞？」
洛子商驚訝地指著自己問道，垏星及燏星均用力地點頭。
燏星似乎終於冷靜下來，眼光投到洛子商身上。「我沒想到你變溫和了，可是，你就不能放過曜星嗎？」
「我不管什麼曜星、莫星的，我只是愛皞禕這個人。」
「沒有用的。」燏星悲傷地搖頭。「曜星與莫星的紅線繫著人間一世，你的阻撓只是延遲他們回天界的時間，多受輪迴之苦罷了。」
洛子商怒吼：「難道我就不行？！」
「當然不行！」燏星也吼回去：「這一世已是你最接近曜星的一世，連這樣你都留不住他，還期盼些什麼？」
垏星這時疑惑地插話道：「我一直覺得奇怪，為什麼這一世的汎星比莫星更接近曜星？」垏星真正想問的是：為什麼這一世曜星是愛上汎星？
燏星聞言冷冷勾出一抹無笑意的笑。「你還有臉問啊？垏星，當初是你自願擔任汎星的監視者，卻什麼事都沒做，反倒是漾星插手莫星與曜星的凡塵輪迴。天帝已下最後通牒，就下一世務必成全莫星及曜星，否則要卸除你天星身分！」
是漾星……垏星慚愧，那末是天帝氣到不許漾星再管囉？垏星覺得怪怪的。「妳是不是隱瞞了我什麼？」
「我也要入凡了。」燏星在垏星的詫異注視中續道：「我不想再見他們痛苦，況且天界極闇、極光二星均無，不僅人界的秩序混亂不堪，天界闇星、光星的負擔過重，一千年的漫長時光已有許多星快承受不了，再繼續下去怕是要換一批星了。」
垏星此時更是無地自容。「前一世的盛暑大雪便是因為均衡失序嗎？」
「是吧……」燏星含糊應著，不願正面回答。「總之，你應該知道該如何做吧？」
「啊？」
「阻止汎星啊！以你『地』屬的力量。」燏星遠望著趁他們談話之際開溜的落子商，並無追趕之意。
垏星皺眉。「你要我用結界關住他嗎？」
「不。」燏星深深嘆口氣。「生於同時的二星本就會有所牽繫，你關住汎星，
曜星反會自行找上，這更為麻煩。」
「那妳的意思？」
「天帝給你天星的力量惟至下回曜星與莫星的轉世，他們一誕生，你便會暫時失去天星的力量﹔若下一世他們真能廝守至死，平安返回天界後，你的力量即會恢復。」
燏星疲累地道：「在曜星和莫星轉生之前，你還是得用結界困住汎星，免得失了他的行蹤﹔二星轉生後，就必須憑你自己的力量阻止汎星的破壞了。」
「那妳下凡的身分？」
「我會在莫星身邊幫助他，雖然我不能擁有身為『燏星』的任何記憶。」
垏星十分愧疚，現在連燏星也入凡來……但垏星隱約感覺事情並不單純，天帝因何堅持下一世必要讓曜星與莫星完成入凡目的？
不知是否刻意轉移話題，燏星忽然感嘆道：「真沒想到汎星變了那麼多，當了十幾世的人類果然改變了他的性格。」
垏星頗有同感地道：「不單是汎星，莫星亦變得強硬多了，但……這並非好現象……」
「等得不耐煩了吧！畢竟過了十幾世還無法和曜星相守。」燏星斜瞄垏星一眼。
垏星乾笑一聲，打哈哈混過去：「是啊是啊，呵呵……不過，曜星就沒什麼變啦，可是為什麼受苦的都是曜星咧？」
「確實……」
「妳不覺得有點過分嗎？」
「嗯嗯……」
〈雪：喂喂，你們兩個不想演了啊？！竟給我討論這種無聊又沒意義的問題！〉
正事談完，燏星懶懶地問垏星：「你自個兒的事處理得如何了？」
「什麼？」垏星裝傻。
「別裝了，若非人界有你重視的東西，你怎麼可能會自願永遠身處人界？」還為此而輕忽莫星、曜星及汎星的塵事！
垏星搖首。「沒……」
燏星也不再追問。「總之，你好自為之吧！」燏星一說完便在垏星面前消失。
「下一世……可複雜了……」
＊ ＊ ＊
崖邊，冥皝書僮煙墨望著深不見底的絕谷不住嘆氣，悲哀地一甩頭眼看也要跟著跳下──
「等一下，炅（ㄐㄩㄥˇ）星。」
煙墨腳下一停，懷疑地喚著突然出現擋在自己面前的女子：「燏星？」
「你是天帝派下凡幫助莫星與曜星的？」燏星臆測著。
「是。」煙墨也不隱瞞，乾脆地承認：「我是炅星。」
原來天帝真的有在關心極光、極闇之星。「我想我大概可以猜出前幾世你是哪些人……可是，為何今世你只是個無足輕重的書僮親信？」
炅星欲言又止，揚起苦澀的笑容。「上一世的七月飛雪……相信妳明白了。」
燏星同情地對炅星問道：「你……想去幫『他』嗎？」
炅星猛一抬頭。「幫？」
「天帝不甘就這樣讓那個好運者簡單擁有『他』的人世，因此加了許多劫難於他命中，而你也清楚『他』的個性，『他』偷偷將災劫移至自己凡世歷程裡﹔待天帝發覺時『他』已入了凡，天帝懊悔萬分又無計可施……」
「天帝都沒辦法了，我還能如何？」炅星黯然。
「你可以到他身邊擋去劫厄。」燏星微笑道：「下一世我會入凡，莫星和曜星的事就交予我吧！」
炅星問道：「妳要幫我接下任務？」
「沒有一顆星忍見『他』受劫的……」
「是啊……」炅星勉力打起精神。「『他』的對象是人？」
「不……」談及此事，燏星也顯得鬱鬱寡歡。「是魔。」
「魔？可知是誰？」
「我不知道……一點線索也沒有，連天帝亦不知情，除了『他』本身之外，只有月星知曉，可他堅決不肯透露。」
「不肯透露？」
「因為是『他』的請求！」
「難怪……」想到「他」，炅星不禁淡淡勾出笑痕。「他」的請求確實是任誰都會答應，無論是何事。
「如何？」
轉回正題，炅星傾身深深一揖，鄭重道謝：「多謝妳了，一切拜託。」
「不用謝我，我只希望下一世真的能解決所有事情……」
涼風吹，帶來了不確定的哀傷氣息。
＊ ＊ ＊
紅月宮。
「他們又再次輪迴啦？」月星無奈地搖頭嘆氣。
再次牽起斷落的紅線，小心謹慎地緊緊結上，月星看著眾紅線中唯一的金線發呆。
「漾星啊，你真要我連天帝都瞞？莫非你有預感會動了真情？」月星喃喃自語：「你是下凡收回花魄的，隨著你情緒的波動，花魄收回的速度亦有所改變﹔若你動了真情，不到一年的時間便可完全收回，你知道嗎？」
耀眼的金線閃著逼人的光芒，卻見線間打了好幾個結。一結一劫，漾星攬下的苦難怕是比他所想的還多。
再看向線的彼端，月星更加憂慮了。「他此生中必有一大劫，倘若你想救他，勢必得動用星魂之力。然而，能用星魂之力表示你已收全花魄，天帝定會強迫你回天界﹔若不用，他恐怕過不了此災厄……你會怎麼做呢？」
月星愁容滿面，他明知不該答應漾星的請求，卻又怎麼也狠不下心拒絕。天界唯有天帝曾拒絕漾星的要求，但天帝也給了漾星拒絕他命令的一次權力。
「漾星，雖然你只有一世，甚至可能不到一世的塵緣，可你……會活得比莫星、曜星、汎星等都來得痛苦，你這又是何苦呢……」
紅月宮中，月星傷感的話語映對著金亮的細絲，形成一道道諷刺的光芒跳躍在遍目朱紅的殿裡，彷彿一聲聲不屑一顧的大聲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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