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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影留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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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夢〈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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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影殘雪／斷韹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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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隕星
垏星並不知道曜星誕生之日所發生的事，而他與風之痕的事更不可能說，因此洛子商有聽等於沒聽，從到尾只知道一件事──莫星與曜星是同一株梅所培育出的星魂。
可，那又如何？根本不重要嘛！
洛子商的不耐煩及不以為然完完全全寫在臉上，垏星冷汗地看看燏星，她仍是嗔怒地望著天際。垏星沒有辦法，只得硬著頭皮，把自己知道的事詳細述說……
七天後，天帝舉辦了一場筵席，將曜星及燏星正式歸入天冊。
眾星對於這回的極闇之星竟能與極光之星和平相處，甚至有相扶相持的意象出現，均感到十分驚奇與喜悅。
然而，較敏銳的星魂察覺到二星之間的情感似乎不單純，好聽一點是微妙，說白一點是曖昧！
他們二星要發展出超友誼的關係是無妨，但無論如何不能有肌膚之親，否則違反天規的下場……
同二星走得最近的漾星豈會不知事情的嚴重性，但現在更令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天帝，漾星身體不適，恕漾星先行告退。」
「身體不適？！」天帝緊張的反應引來眾星側目。
「漾星只是累了，希望能回冰月池休息。」
「好吧，你先回去。」天帝壓下了情緒，目送漾星離開。這場筵席還是太勉強他了吧？百花庭中並無多少水氣……
這段小插曲並未勾起多少注意力，殊不知這一天，竟是天界改變的開始……
＊ ＊ ＊
回到了冰月池，漾星氣息恢復順暢，眉頭卻鎖了起來。
冰月池的塵氣一天比一天濃，而且他感覺到並非全是垏星的塵氣，而有另一股陌生的塵氣﹔令人心憂的是：這股塵氣，竟與曜星波動相同！
漾星隱隱打了個寒顫，決意去探出究竟，希望別如他所想一般……
專注感應著淺薄的塵氣，漾星來到離冰月池不遠，平常罕有星至的沼澤地帶。
漾星小心地走著，忽然劍氣逼人，漾星急忙退離，卻落入冰涼的懷抱。
「嗯？是眾星疼愛的漾星？」
痞子般的話語傳進漾星耳中，漾星嚇了一跳推開他，震驚地迎上視線。「你……」
「我？汎星，冰屬塵星。」
「不可能！你和曜星生於同時！」漾星失聲叫道，這自稱汎星之星……竟與曜星生時分秒不差！天界是不能有同時的兩顆星，否則人界的運轉會被打亂！漾星咬著唇，自責自己因何沒有察覺此事。
「你知道很多事。」汎星興味富饒地凝視漾星。「你能猜出我在想什麼嗎？」
漾星望入漆黑如墨的眼中，驚駭得幾不成語。「你……你不能這樣做……曜星是極光之星，不能有雜質……」
汎星眼裡閃過吃驚，這看似柔弱的水屬光星，竟能看穿他的心思？
二顆同時之星，除了銷毀一星星魂外，就是可以結合二星之氣，使之歸一，而方法正是逆天的交合！
「我不許有人阻礙我，我一定要得到曜星！」汎星信誓旦旦地道。
「不可能！」
「是嗎？」汎星邪笑，猝不及防地壓倒漾星，伸手便要除去他衣衫。「若是我先侵犯了你，就算要毀滅星魂，也是二星一同毀去，而我相信沒有人捨得你消逝……」
「住手！」漾星慘白了臉，第一次全身顫抖不止。
「呵呵，不掙扎了？聰明……」
漾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就在汎星以為將佔有他而鬆懈的瞬間，漾星抓住這個機會急速在周身佈下結界，憑藉著空氣中充足的水氣，狼狽地脫離汎星掌控。
「我太小看你了。」汎星眼神顯得陰鷙。
顧不得掉落的髮簪與凌亂的衣衫，漾星不敢再留，匆匆忙忙飛身而逃，趕回到熟悉的冰月池才放下心。
緩了緩急促的呼吸，漾星猶是擺脫不開那種極度恐懼，疲憊地移至本命花旁，血色忽地自臉上褪盡。
他的水仙……明顯沉向人界！
「不……」漾星手足無措，汎星加諸在身上塵氣又強烈壓迫著他，漾星終於支撐不住地昏沉睡去。
水仙，依舊緩慢地向人界沉降……
＊ ＊ ＊
連著許天不見漾星踏出冰月池一步，天帝擔憂地來到冰月池探望漾星﹔甫一進入，濃烈的塵氣另天帝大驚。
「漾星！」天帝心急如焚地奔至池畔抱起漾星，讓他處在自己的保護中。
在純淨水氣的滋潤下，漾星疲弱無力地嚶嚀出聲﹔天帝稍稍寬心，卻又見到漾星本命花竟已沉了一半，霎時冷寒了顏。
「天帝。」一名星魂不巧在冰月池外上稟道：「莫星與曜星違逆天條，現在眾星俱在審天廳中等您裁決。」
虛弱的漾星一聽到，也不管自己的身體狀況便要向天帝求情，天帝一個眼神制止他開口。
「有話等會兒再說，我不會立即處分他們的。」天帝安撫著漾星，心裡卻另有一番打算。他的漾星總是只想到別人，自己出了事也不會向他求助！
想到此事，天帝聲音更是冰冷地向等待他命令的星魂道：「吾這就去，還有，將這附近那顆沒見過的塵星給我抓到廳中，吾要他對傷害漾星的是付出代價！」
天帝沒有忽略漾星在他提到那顆星時的陡然僵硬及顯露的懼怕，火氣更為高漲。
外頭的星魂聽到有星傷害漾星亦是氣憤填膺，氣沖沖地捉星去了。
「天帝……」
「別怕，吾在你身邊。」天帝溫柔地撫著漾星蒼白的臉龐。「吾這就帶你到審天廳。」
＊ ＊ ＊
垏星知道的事僅只於審天廳發生的事。
當天帝懷抱著漾星出現在審天廳，所有星魂都愣住了，氣氛頓時變得尷尬。
對眾星的愕然視若無睹，天帝命星抬上座椅，將漾星安置在身旁。眾星的震撼在看到漾星臉色不尋常的慘白時，全數化為心疼。
這樣的漾星……真是我見猶憐哪！
「啟稟天帝，汎星已抓到。」
天帝銳利的眼神攫住了緊緊相依的莫星與曜星，口氣嚴厲地喝道：「你們二星竟敢違逆天條？！」
莫星無畏地回視天帝。「我們相愛有錯嗎？」
「並非你們不能相愛，而是不能跨越界線啊！」
「人類能做的事，因何我們不能？！」莫星公然頂撞。
「大膽！你們可知犯下此罪的後果？」
見天帝動怒，眾星急忙求情。
「天帝息怒，莫星及曜星只是一時好奇，才會……」
「是啊！請天帝三思，極光之星難能和極闇之星如此要好……求天帝開恩！」
「求天帝開恩！！」眾星齊聲大喊。
天帝也非絕情之魂，順水推舟宣判道：「既然認為人界較好，就讓你們下凡體驗人類生活吧，相守一世後便回天界繼續天命，倘若再犯，定不再饒！」
「謝天帝。」
「天帝……」
漾星還想再求，天帝一句話擋了回去：「再求情便依規定處理！」
天帝握住漾星的手，沉聲命道：「帶那顆塵星上來！」
「是。」
當汎星被押上審天廳，掌管日的闇星們與掌管月的光星們，都感受到一股奇怪的氣流，仔細推算，赫然發現汎星與曜星生於同時！
底下開始交頭接耳，天帝驚堂木一擊，厲聲喝問：「冰屬塵星之汎星，你身為天星之一，竟然私自妄為，意欲玷污漾星，此等大罪，天理不容，依歸應毀去星魂！」
原來還有些星為汎星必當被消滅而同情可憐他，畢竟一顆冰屬塵星如何也比不上極光之星來得重要﹔然聽到汎星差點犯成的罪，剛萌生的嘆息即刻為遏止不住的怒氣取代。
他──汎星，竟想玷污漾星？！
群起譁然，一概贊同天帝之判決。
汎星冷哼一生。「得到天帝寵愛之星果真吃香，同一件罪卻有截然不同的判決？」
天帝不理會汎星的諷刺，正要下令時，垏星站了出來。「請天帝聽臣下一言。」
「說。」
「是。若是天帝消滅了汎星星魂，有朝一日依然會再聚集成星，雖無任何記憶，但難保相同的事情不會再度發生。」垏星換口氣續道：「臣以為可將汎星貶下凡間，永遠使其在輪迴中承受苦業或許是可行的方法。」
天帝沉吟一陣。「莫星和曜星不巧也要入凡，吾擔心……」
「臣自願擔任汎星的監視者。」垏星自告奮勇。
「好，就如你所言。」天帝一判下決定，立時抱起漾星消失於廳中。
垏星握緊了拳。他可以……光明正大下凡追風之痕了──以「人」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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