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衣離開的那瞬間,風之痕的世界彷彿就此沉寂。
那天,白衣離開了。
懷中的白衣,彷若只是睡著,嘴角有著淡淡的微笑,他不明白。
或許,是能在他擁中離開,讓白衣感到安心吧?答案,已是無解。
依照白衣先前之意,他將白衣火化。
部份骨灰撒於萬里江上,白衣說這樣他還能讓江水帶他看遍萬千世界。
部份骨灰埋於白衣愛看風景的那個山腰,白衣說這樣他同時也能繼續看著這絕景。
白衣說自己是個貪心又自私的人,貪心的帶走他的情,卻又自私的沒獨自離去而是在他面前離開,將自己常留他心中。
風之痕自認也是個自私的人,所以他仍暗自留下一小部份的骨灰,裝於小袋中綁於魔流劍之上,這樣,他能感受到彷若白衣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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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是淡漠的渡日,風之痕的生活,在白衣離開後並沒有明顯的改變,表面上是如此。
一樣的沈默,一樣的孤傲,風之痕一向是給人孤高難近之感,在白衣離開的那幾天,更是連看上一眼都難,只因他全身散發出的冰寂,讓人不寒而慄。
憶秋年在這幾天,來過孤獨峰幾次,仍舊是一個勁的對著風之痕說些有的沒的,就是沒提白衣之事,雖是並無得到任何回應。
但,至少風之痕仍記得他的約定,並無有讓人覺得異常之舉,但,風之痕給人的感覺像是少了什麼般,不如以往。
時間,來到第七日,傳說中過往之人會探視親人之日。
近日,夜夜裡皆有白衣,今日也依然,不同的是,白衣不是回憶,而是主動開口,「風,是自由的,別為我而束縛,忘了我。」
「怎能忘?」風之痕明白,自己無論如何都忘不了白衣。
「時間會沖淡一切,忘了我,找尋自己吧,風是自由的。」再度說完要風之痕遺忘之語,白衣消失於風之痕的夢中。
似是驚醒,風之痕睜眼望著空無他人的床旁,白衣平日所睡的位子,心裡有著難於表達的愁緒,逼自己不能再多想,控制住情緒的他雖是已無睡意,仍是閉眼歇息。
這天以後,無論他多想念白衣,白衣卻不曾在出現於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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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獨峰,越來越使人孤獨。
隨時都像充斥著白衣的影子,但,卻又只是感覺,白衣已不在。
少了白衣,總覺不自在。
風之痕開始發現他竟然會失神,常常望著一些平日白衣常待的地方,像希望什麼出現,也會常不自覺的走至白衣愛看風景的地方,像是不自覺的想找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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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獨峰,越來越使人孤獨。
少了白衣,對他而言,是痛苦的。
去年的這個時期,白衣在這裡說過另當時的他不解之語。
白衣那時握著隨手接住的樹葉說,「有時,連簡單的擁有……都可能是奢求。」隨後,放開,遙望遠方。
那時他問,「怎麼說?」
白衣笑而不答。
現在他明白,白衣指著是他們間的情感,現在對他而言,擁有白衣是奢求,不可期的夢,像白衣那時放開的落葉一樣,白衣也像落葉那樣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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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獨峰,越來越使人孤獨。
煩悶。
還是時常想起白衣,那常佇於心的身影,怎能忘?
去年這個時期,白衣就開始有些常常恍神,也常出現一些傷感之語,那時或許白衣已知道他的病情無法可治了吧,那時的白衣是隱藏著病情,直到半年前才說出口。
明明面對的是死亡,白衣卻能看的開,獨自被留下的他,至今仍覺得白衣的離去,很不實際,彷若惡夢一般。
這時,如果能清醒,有多好。
當然,仍是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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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
風之痕給自己十日的時間,白衣離開後的十日內,他容許自己能想著過往的種種,白衣的一切,他們的一切。
十日已到。
停止。
停止自己的放縱,不再為了情愛苦楚,今天起,恢復白衣出現以前的生活。
風之痕如此跟自己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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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
漸漸的,風之痕仍舊在會找著憶秋年比劍。
漸漸的,風之痕開始和憶秋年結伴同行去一些地方散心。
漸漸的,風之痕也會回應憶秋年隨口提起的有關白衣的回憶。
漸漸的,風之痕讓人感受不到失去白衣後有什麼改變。
漸漸的,風之痕依舊是風之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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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匆匆,仍是無情的快速飛逝。
就算,風之痕別人無法探見的內心深處,就此孤寂。
就算,風之痕仍是未忘白衣,只是埋藏於心深處。
就算……
時光就此飛逝,再相遇已是千年之後。
風之痕,依然會是那位孤傲的劍者。
這是白衣離去前的心願。
風之痕,依然是風之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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