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結果……是早就知道的。
不論多麼不願意,終究是會如此。
我,注定是一定會比你更早離開這個塵世。
因為,我是人,你是魔。
我們的夀命是不同的。
只是,我萬萬沒想到,這一天會這麼早就來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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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相愛的戀人。
公開彼此的戀情已經是七年前之事。
白衣放不下的責任感,讓他們沒有離塵而居,僅定居於孤獨峰上。
秋季,是兩人固定的出遊的時期,七年來皆是如此。
曾經。
攜手走過夕照微紅的阡陌,擁望晨曦中朦朧氤氳之湖景,情深情重,不需言語。
秋去,冬來。
該是回歸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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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別寒冷,孤獨之峰上已是白雪皚皚,彷若沈浸於一片銀白之中。
寒風刺骨。
孤獨峰之上,有一處白衣最常佇足賞雪景之所。
群峰相鄰而連,高山湖泊掩於其中,雪光映日煌輝,搭上湖光粼粼,煞是一絕。
在那,可遠眺相連之山景,光彩暉煜,神秘而壯麗。
在那,他會憶起和風之痕之間的往事,因此地是他們互許終生之地。
終生,終老一生。
直能如願?
答案,是為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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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
他和他都在此。
兩相對望,有著是來自於風的關心。
「天冷。」淡漠之語,卻有著顯見的關心。
「想點事,忘了時間。」拉緊肩上剛被披上之外衣,白衣拉回飄遠的思緒。
「回去吧。」看著他明顯有些落莫的時情,風之痕明白他思緒可能之處。
「此等絕景,到我離開之時都會深記於心吧。」又轉身看了一眼,白衣並沒多說的只出此感嘆即隨風之痕離去。
拉過白衣略顯冰冷的手,風之痕的手勁似乎比平日微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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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指的離開,是意指當他生命終止。
他無法想像失去白衣的日子。
但,那日子一定會到來。
魔與人,壽命是不可相比擬。
長久以來,看似無情的他是淡漠的,才不會因終究注定要失去的事物而有遺憾。
長久的孤寂,風已經漂泊的累了,白衣是他的心之歸所。
無法自抑的心,只為白衣而牽動著。
未曾後悔,只是,開始害怕失去。
未來,必然來到的那天到臨時,他該何所適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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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步雲崖上。
「憶前輩,可否請您教我醫理。」開門見山,白衣在見著憶秋年後第一句話便是如此。
「哦?教你是無妨,怎麼想到要學?」憶秋年大方的答應,只是難免好奇。
「我有我的理由。」並沒有告訴憶秋年正確的原因,白衣僅是如此答道。
或許是能猜多白衣的想法,憶秋年倒是但笑不語的不再追問。
若有所思的白衣,則是向憶秋年道謝後便離開。
原因嗎?那是無法向人明道的。
是為了能夠增加待在風之痕身邊的時間,懂得醫理,能更懂的照顧自己。
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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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匆匆,轉眼又過了三年。
冬去春來。
同樣的步雲崖,氣氛卻顯凝重。
已經終止的討論,一旁堆置著為數不少的醫書,似乎是透露出些蛛絲馬跡。
「您已經盡力了。」平淡的面容上沒有多餘的表情,白衣是如此對著難得臉色微肅的憶秋年說著。
「唉……」憶秋年難得的一嘆,似乎顯出事情的嚴重性。
「二個月後,他就麻煩您多關照了。」站起身,白衣已經打算離開。
「沒問題。」起身送了白衣幾步,憶秋年還是語重心長的交待,「你自己要多注意。」
「我知曉。」點頭示意他不必再送,白衣並未再多言的離開。
其後,不知過了多久,似乎聽到憶秋年的一聲低嘆: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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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孤獨峰,白衣尋著了那眉頭深鎖的白影,取走他手中之烈酒。
「答應我,過了今天,別再如此喝酒。」直視著此時有著顯見沉痛的碧眸,白衣難得強勢。
風之痕的回答是緊擁住身前之人,微颤的手似乎是難掩心緒的過大起伏。
「還有時間。」似乎有所覺悟,白衣反而看的開。
「不夠。」終於出了聲,風之痕話中有著深沈之痛。
叫他如何能接受!兩個月,兩個月過後,他將永遠失去白衣的事實,他無法接受……
口氣顯得平淡,白衣仍是平靜以對,「這只是早晚的事,今生得你,我已無所求。」他和憶前輩已經努力了一年,改變不了什麼,他已經看開了,所以,但求來世吧……
「太早……。」不是沒想過這天遲早會到來,只是,太早、太快,來不及反應。
「我離開後,你……」拉開不想聽他如此之語的風之浪覆上的手,白衣仍是堅持的說著,「聽下去吧,我離開後,你要為了你自已而活,遇到我之前,你不是都如此嗎?」
「已經不同了……」感受到白衣的堅持,風之痕已經平復了情緒的失控。
「我的願望,是你能好好的活著……」
戀人,相擁。
留的住的情,留不住的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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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的流逝,不能停留,那,是否能慢一些?
倒數。
約莫,還有五十五天。
白衣說:你要開始習慣,以後一個人的日子,忘了我。
我說:難。
約莫,還有五十天,白衣開始易累。
白衣說:或許我能有來生,若能,我會回來找你。
我說:遙不可期。
約莫,還有四十五天。
白衣說:如果我能安靜離去,是幸,若不能,希望你能讓我痛快離去。
我說:辦不到。
他辦不到……
約莫,還有四十天,白衣開始服用一些止痛的藥物。
白衣說:活著才能期待明天,我珍習每一天和你在一起的日子。
我無語。
約莫,還有三十五天,白衣似乎開始常常若有所思。
白衣說:我在想,我離開後,你會做些什麼。
我說:現在的我,無法去想。
約莫,還有三十天,服用藥物止痛的白衣,睡眠的時間比以前多很多,我開始不安。
白衣說,要不是時間不多,我想和你再去旅行一次。
我說,那有何難?
帶著白衣,就如此的出發。
約莫,還有二十五天,今日到了魔劍道,白衣說想見見黑衣。
白衣說:黑衣成熟多了,以後你也可少一份牽掛。
我說:現在我只掛心你。
約莫,還有二十天,今日身處以往白衣外出時最常停留之萬里江旁。
白衣說:江景,像未知的明天。
我無語。
白衣的明天不多了。
約莫,還有十五天,今日回到步雲崖,白衣已禁不起太多風寒。
白衣說:以後你可別一直待在孤獨峰,多來找找憶前輩吧。
我說:回家吧。
約莫,只剩十天了,已回到孤獨峰,白衣清醒的時間變少了。
白衣說:時間快到了,反而捨不得你了。
我說:那你別走。
白衣只是微笑。
約莫,只剩五天了,白衣臉上開始掩不住的苦痛。
白衣說:我身上的痛,比不上我走後你心裡的痛。
我無言,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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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沒有約莫了。
今日的白衣有著掩不住的疲態。
些許輕咳,常是伴隨血絲而出。
臉上有著隱忍苦楚的汗滴。
白衣說:「時間到了。」
我無法回應,只能輕拍著他因咳嗽而輕顫的背。
強迫自己,接受的事實,卻在來臨之際,所有的心理建設都毀於瞬間,無法承擔的失去。
「答應我的事,你不能忘。」白衣將自己靠上身後溫暖的胸膛,像是要留住這感覺。
「白衣……」風之痕更是用力的擁緊懷中之人,覺得似乎能因此將他留住。
「餵我喝藥吧。」突然,白衣如此說著。
藥,是憶秋年為他調,有安眠止痛效果。
此時喝下,即是一睡不醒。
風之痕閉起的眼是他心裡掙札的不願,睜眼,已經無法忍受再讓白衣受苦。
為已經拿不穩物品的白衣,含住了藥,最後一吻……
睡意來襲,白衣在「睡」之前,深深的看著風之痕,像是將之深刻入心,「風,別為我哭,我今生有你的情,已足夠。」
「睡吧。」強迫著自己說出此句話語,風之痕只是靜靜的抱著他。
在白衣睡下的同時,地上似有水珠滴落。
風是無淚的,他答應過。
風是無淚的。
【完】
悲文 ..(默)
有續..這是短的系列,應該是2 or 3 就結束。
續當然就是白衣會轉世。
看的下去的就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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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本本 有空來坐嘿~^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