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簾輕垂,在微風輕彿中輕輕的飄動著。窗旁,一女子語氣微沉的開口,「記得你我的約定嗎?」「是。」房中所立之人,年約二十出頭的青年,對於她的問語恭謹的回應著。「嗯,準備好三天後出發吧,再拖下去不行了……」交待完,女子繞過青年緩步走出了書房。書房中,獨留神色平靜的青年,若有所思的靜立於其中……青年名喚封褵羽,此家中名義上的長子。*~*~*~*~*~*~*~*「為什麼要出國?」一臉陰霾的擋住封褵羽行進中的腳步,黔闇蹤如此質問著。「只是出去走走。」被擋住去路的封褵羽,仍是一貫的平靜神情,並沒有給他真正的回答。「我也去。」看的出他是明顯的在隱瞞什麼,黔闇蹤微瞇起的眼中有著顯見的怒火浮動著,語氣堅決。接話的不是封褵羽,而是也同因闇蹤攔路而停步的友人洛子商,「就是你這樣緊迫盯人,才逼的褵羽想出去透透氣,你竟然還想跟去,也難怪……」本還想再說些什麼,但看見封褵羽制止的眼神,他就此打住。「洛子商,你女朋友跑了是嗎?又跟在我哥旁邊做什麼?」並沒有注意到洛子商的意中之語,黔闇蹤像是現在才發現洛子商的存在是的,完全不掩飾對他的敵意。「託福,我女友和我感情好的很,不過,褵羽可是因你這般嚴重的戀兄情節,見人就趕,而至今只有我這個朋友,想必你是很滿意吧。」實在是為好友感到不平,這次洛子商不顧封褵羽的制止,一口氣把想說的話都說了出口。怒氣張揚,黔闇蹤完全絲毫不隱瞞對封褵羽所有的情感,「我愛他,不行嗎?我就是希望他身邊只能有我,不行嗎?你沒趕走前,我是不會滿意的!」聽到他毫不掩飾的表白,封褵羽眼中快速的閃過了一絲苦楚,幾不可聞的輕嘆後,才看著黔闇蹤說著,「闇……快上課了,我們先走了。」「是啊,我們先走啦,你再不回去上課一定會遲到喔,到時就變成全校大笑話了,哈。」跟上封褵羽邁開的步伐,洛子商還不忘回頭消遺著因話題轉變太大而不知如何接話的黔闇蹤。「……可惡。」帶著怒意的看著他們離去後,黔闇蹤這才驚覺時間真的快到了,和著他們離去的大學部方向不同,連忙邁開步伐往自己位於高中部的教室方向跑去。*~*~*~*~*~*~*~*初次踏上的陌生土地,封褵羽行進的腳步並不如一往的從容的有些微緩,雖是人種繁多的美國之境,但他異於常人的絕美之容及搭有著的一頭雪白長髮,仍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突然,像是有什麼感應似的轉移了視線,意外的在右方見到熟悉的人。帶著些許訝異,封褵羽快步的走向那人,對著完全沒料想過的接機之人,眼中似有一絲若隱若現的微喜,「老師,你怎麼會來?」多年未見了……大概是三年多了……「正好今天有事會經過。」摘下墨鏡,出現的是一張因有外國血緣而深如刀削般的剛毅臉孔,若有似無的一絲情緒閃過風之痕的眼中隨即隱沒,轉過身他帶開步伐,「走吧。」在車子行進了不久後,風之痕打破了兩人間沉默的空氣,先行開了口,「匆促離開,是為了闇蹤?」半帶詢問的語氣,最後是以肯定結語,他對事情有著一定程度的了解。或許是身旁之人為他所信任之人,封褵羽不同以往的,難得放開說出心中之語,「嗯,他太過於依賴、重視我,甚至超出一般情感,這樣下去不行,他將來是要成大就的人,不該如此,母親也是希望因我的離開,能讓他有所覺醒,才有此決定。」略微沉寂,須臾,風之痕再度開了口,「除去兄長的立場,你『自已』又是如何想?」帶點探詢之問法,似乎是知道些什麼的詢問。對著這教導自己所多事物,加上發生過一件事,早已經對他暗生情愫的封褵羽,對他這問法似有所覺的,有了些微的微怔,注視了風之痕了一陣子,才有所回答。「除去兄弟關係外……我和他只可能是朋友。」他並不是排斥什麼,只是……心中的那一份情,早已經給了另一個人……在他十九歲那一年的冬天……談話間,似乎已經到了目的地,入眼的是一公寓型的高級建築,經過了守衛站,將車開進地下停車場後,風之痕領著封褵羽步了電梯之中,按壓了指紋且按下了屬於其中最高樓層的23。電梯快速的爬升,風之痕簡單的做了解說,「這裡是屬於一樓一戶公寓型住宅,在這棟中有其他21戶。」看的出聽到數字不對時,封褵羽有著瞬間的疑惑,他繼續說著,「我不習慣和別人住,所以也買下了22樓供平常客人來可用,我自己是住23樓。」聽他這麼說,封褵羽理解的輕點頭,「嗯,那我等等先到22樓整理一下行李,再去和你商量」「不用,你住我這樓就行。」在電梯門開啟的同時,他丟下這句話便先行帶開了步伐。「老師,你不喜歡被打擾,我還是去住樓下吧。」雖然聽到風之痕說出讓他同住是讓他非常高興之事,但他仍是不想太過於干擾到他原有的生活。取出卡片錀匙開門和辨認完指紋後,在門開啟的同時,風之痕轉身接過他手中不多的行李,深邃的綠色之瞳靜靜注視著封褵羽,「是你,所以沒有關係。」看著丟下這句震撼之語逕自先行進屋的風之痕離去的背影,封褵羽原是想拿回行李的手停在空中,進而上舉微掩著臉,似乎是感覺到有一絲絲的熱氣從臉上竄出……沒聽錯的可能……他剛說的……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對吧?*~*~*~*~*~*~*~*整理完東西後,封褵羽覺得該向風之痕問清楚,找到了正在書房整理教材的風之痕。「老師,我想問你……」雖是下定了決心要問,話到了嘴邊,卻還是講不出口。「褵羽,以後叫我風就可。」看不清風之痕臉上的表情的情況下,他突然丟出了這句。「呃?風……?」似乎是有點適應不良,封褵羽顯的怔住。「有事?」終於抬頭看向封褵羽的風之痕,眼底竟是有著不易見的些許笑意。「沒……沒事。」對於風之痕的注視,封褵羽顯得無措,正準備逃出去時,卻因風之痕接下來的話而停住腳步。「褵羽……三年前你要回去時我告訴自己,若下次再和你見面時,你仍是對我有情,那我便不再放手。」沉穩的聲音,似是靜靜訴說一個故事,卻是道出自己難得的放縱。「風……」襲上心情的感動,讓封褵羽的情緒有些激動。相視,不用言語,早已暗生已久的情絮終於有了起步的楔機……*~*~*~*~*~*~*~*封褵羽來到的一個月以來,兩人感情算是平穩,感覺到比以為還未明朗時更了解對方,是兩人都滿意的進展。不過,封褵羽卻接到了一通電話,來自他此行最主要要遠離的對象,黔闇蹤。「哥,我在美國了,就離你現在住的地方不遠一家叫喬諾亞的餐廳,你過來,我有事跟你談。」「好吧。」聽到黔闇蹤口氣不是很好,封褵羽知道,他可能是已經知道母親對於他對於自己太過重視,進而要求自己離開希望他能夠放手的事了……到了餐廳,只見黔闇蹤神色不佳,他才剛坐下,就聽到黔闇蹤口氣非常不好的開了口。「她叫你走你就走?」「母親是為你好,將來的家族繼承人,不該有不成熟的情感。」有點苦口婆心的說出明知他聽不進去的話,封.褵羽對於應對黔闇蹤,總覺壓力上心……「什麼叫不成熟?家族繼不繼承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我只要你在我身邊。」完全聽不進去,黔闇蹤只是重申著自己的心情。「闇……我不會對你出現兄弟之外的情感,你知道的。」就是他一直都如此,每次和他相處,總覺得很累……「哼,那又如何,只要我愛你,總有一天你會愛上我。」「闇……放手吧,我已經把心給了別人,我和老師現在過的很好,你回去吧。」下定決心似的說出自己的感情事,就是希望能點醒黔闇蹤。「什麼?我不信!你怎麼能對我十數年來的感情視而不見!我不會承認的!別想我會放手!可惡……」似乎是有點錯愕,黔闇蹤以帶點受傷的表情的如此說完,便衝了出去。回家的步伐顯得沉重,封褵羽心情沉重思考著。該怎麼辦?闇的堅持不是一兩天能消弭,該怎麼讓他放手又不傷害到他,真的很難……被沉重的心緒纏心,封褵羽並沒有注意到,一台闖紅燈的車子正快速的朝他逼進……意識……只有被尖銳的尖叫聲、煞車聲、衝撞聲……疼痛……意識遠去……*~*~*~*~*~*~*~*才剛教完課回到家,沒見封褵羽,疑問才剛上心頭,就接到來自守衛室的訪客通知,是以前只有一面之緣的人。「嗨,還記得我嗎?我是褵羽的朋友洛子商,特地從台灣來告訴你一件大事,闇蹤那小子自己請人調查,追褵羽追來你們這了,你要顧好他啊,聽說他這次是怒不可遏的離家出走,他母親特別請我來看看情況當和事佬的。」聽著洛子商一問口就是一大串的話,風之痕終於是注意到了重點,「褵羽……出門了,我還不知道他去哪。」「啊?這下不妙了……該不會被約出去了……」手機鈴聲響起,看著是來自褵羽的手機,風之痕急忙接起,「褵羽,你在哪?」哪知入耳的卻非封褵羽的聲音,而是由一個女子所說出的壞消息,「先生是封褵羽的家屬嗎?請您冷靜點,他出車禍了……」*~*~*~*~*~*~*~*茫亂的意識,不知自己身處何方,映入眼中的影象能分辨出的並不多,傳入腦海中的思緒,僅有著陣陣的不適,意識迷離……不安……似乎有聽到詢問聲,「先生,你家人馬上就來了,手機先還你。」感覺手中有被放著物品,知道那是手機,就算是意識迷茫,還是能撥出號碼像方才隱約記得護士請他找人來時的那般,那個號碼……很快的聽到對面傳來焦急的聲音……「褵羽嗎?我馬上就到了,你等我。」「風……你在哪?」聽著讓他安心的聲音,忍不住不顧手的疼痛,將手機緊貼在耳邊。「快到了,你不要說話了,休息一下,別睡。」在另一頭的風之痕知道封褵羽現在的情況,不斷的出言安撫。「你在哪……」像是無意識般,他重複著問語。知道他是無意識的舉動,風之痕也只是加快著車速,不斷的出聲回應著他一再複著的問語,直到趕到醫院急診室,連忙找到了還在觀察室中的他。先幫封褵羽收起了手機,安撫了下還未清醒的他,護士已經靠過來說話,說明封褵羽的情況有穩定下來了,肇事的駕駛剛才有來過了,有說明一切他會負責賠償到底,不過還是要先去補填資料。短暫的離開後,風之痕才終於能在封褵羽身旁坐下,看著他全身不少的傷口,心中有著不捨和自責,對著雖然還沒很清醒但仍是對他的到來有反應的注視著他的封褵羽,像是承諾似的低聲開口,「褵羽,我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的。」「風……我怎麼了?這裡是醫院吧……」似乎是清醒了些,封褵羽對著風之痕問出比較正常的問語。「嗯,你出了點車禍,休息一下。」回答著封褵羽的問語,風之痕帶著不捨的輕撫著他的臉。等點滴打完,護士來說明了輕微腦震盪的人該注意的事項,之後便讓風之痕帶著情況已穩定了許多的封褵羽回去。帶著雖是已穩定了說多,但仍是有些失神封褵羽回到了住所,扶他靠坐在床,風之痕輕喚著似乎又將睡去的他,「褵羽,先別睡,先清洗一下把衣服先換下來再睡。」「……嗯?」微抬頭注視了風之痕一下,想讓還是很沉重的意識清醒些的輕搖頭,迷濛的薄藍之眼輕眨了幾下,似乎是有聽進了風之痕的話,腳步虛浮的起身往前走了幾步,隨即被從身後拉入一偉岸的懷抱中。輕鬆的抱起封褵羽,風之痕邊說邊向浴室走去,「我只是告知你,怎麼可能在這種情況下讓你自己去。」似乎因剛才幾步耗去不少氣力,封褵羽已經開始恍惚,沒聽清楚風之痕說什麼,已經靠著他閉起了眼。幫著已經漸漸失神而幾乎睡去的封褵羽小心的清洗完後,風之痕才又將他輕柔的放回床上。安置好一切後,對著沉睡中的封褵羽輕輕的印上一吻,隨即走了出門。*~*~*~*~*~*~*~*到了樓下,才開門,就看到被洛子商尋著先通知風之痕安置在此的黔闇蹤焦急的衝了上來,「他怎麼了?」風之痕的回答很簡單,又快又狠的揍了他的腹部一拳,一旁的洛子商似乎也是挺認同的吹了聲口哨。「你做什麼!」毫無防備的挨了扎實的一拳,闇蹤是痛的微冒汗的質問著。「你對褵羽說了什麼?今天他會出事,是你的責任。」怒氣明顯的在風之痕的臉上現出,氣勢迫人。「對啦,雖然你很討厭我,有的話你還是聽看看吧。」似乎是剛好抓到時機,洛子商也接著開口,「其實,你只是不承認罷了,你自己很清楚不是嗎?褵羽和他在一起時比和你在一起時快樂,別再自欺欺人了,再糾纏下去並沒有意義了不是嗎?該放手了。」似乎是真有所覺了,黔闇蹤失落的靠於牆,捂著臉鬱悶的低聲說著,「我只是愛他而已啊……」順勢,洛子商把放了很久的對好友的不捨和感慨皆一併說出,「我認識你們很久了,以一個外人來說,我看的很清楚,你的愛太過霸道、佔有慾太強,你可曾為褵羽想過,他一直承受你太過壓迫性的愛意,精神負擔有多大?你有見過他因你而笑過嗎?」彷受震撼的接受了洛子商的話,真的是有所覺似的黔闇蹤,突然以另人措手不及之速揮出連續兩拳,站的太近而來不及反應的風之痕只能很勉強的閃過變成熊貓眼的面運而接受右臉一片黑青的面運……背過身的走向房間,黔闇蹤沒有回頭的站在門前悶悶的說著,「一拳,是你搶走褵羽的回敬。」已經冷靜下來的他,當然知道只出一拳是無法打到身為武術教練的風之痕,這句話則是讓風之痕明白,他已決定退出。看到黔闇蹤進房後,洛子商則是很不客氣的指著風之痕大笑,「哈哈,風大帥哥臉部這記念品還真不錯啊,不過換得的代價算是值得啦,全歸功於我的一番精闢的勤說啊……喂~真沒禮貌,別人還在說話竟然就走出去。」望著一片空蕩,洛子商也覺無趣的溜回房和女友通電話去。*~*~*~*~*~*~*~*採光明亮的房間裡,封褵羽緩緩的坐起,眉頭因身體的不適而微微的攏起,依稀記得……昨天好像是應闇蹤之約到外面去談事……記憶好像只到他出門,之後發生的事,他想不起來……有印象的是,在醫院裡的事了……端著早餐走入房,風之痕見著他已起身,加快了走路的步伐,「褵羽,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沒事。」給了風之痕一個要他放心的微笑,封褵羽似有疑惑的說著,「只是……好像昨天的事沒什麼印象,只記得我有要出門,和之後在醫院的事……怎麼回事?」「嗯……昨天謢士有交待,這是有可能發生的事,那段時間的事,可能對你而言是不太好的回憶,忘了也好,不要再去想了,多休息。」將早餐拿給封褵羽,風之痕緊接著說,「今天你就好好休息,明天他要回去台灣,去送他。」「嗯?」聽到他們要回去的消息,封褵羽顯得有點訝異。「闇蹤,知道該放手了。」「是嗎……」意料外的答案,讓封褵羽有著片刻的失神,有種終於可以放鬆所多的感慨湧上了心頭,「他能想開就好……」*~*~*~*~*~*~*~*機場,仍算虛弱的封褵羽輕靠著風之痕的肩,一起為他們送機。「哼!你來做啥?要是讓我知道褵羽不快樂,我一定馬上搶回來!」用著不屑的態度向風之痕警告完後,黔闇蹤轉向封褵羽的表情,是有點歉意及不捨,「哥,對不起……要幸福。」似乎是覺得說那種話很不像自己,黔闇蹤馬上頭也不回的快步的往登機門方向走去。「切~要走也沒通知,那我也走啦,你們保重了,再見。」也算是完成此行目的的洛子商,沒有多說什麼的瀟灑轉身離去。就在他們離去後,封褵羽突然很認真的看著風之痕,「風……」「嗯?」風之痕靜待他的未竟之語。「你的臉怎麼了?」他從昨天就一直想問沒問出口……「這……回家再說吧。」似乎覺得被偷襲成功有失顏面,風之痕似乎沒打算把事實告訴封褵羽。於是乎,輕摟著封褵羽的肩,風之痕在他耳邊轉移話題似的輕道,「回家吧。」回應著他的封褵羽,臉上是有著淡淡的微笑,「嗯。」回,屬於我們的家……【完】********當初忍著手痛寫著……反正沒人要嘛……撿回家當自家站二年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