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有雨的午后，大騷動。 - 歡迎光臨，喃喃自語的流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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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有雨的午后，大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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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近六月，校園裡面開始充滿了跟聯考有關的謠言，最經典的，就是不參加期末考運動。謠言的內容是這樣的：「擔心考不上大學要去當兵的可以選擇留級啊，不要參加期末考嘛。等聯考考完以後，考得上的話再拿成績單來換畢業證書不就好了。我學長就是這樣。」然後整整一個月，要不要期末考竟成了招呼語，在校園裡瘋狂蔓延著。正當所有人還舉棋不定的時候，其實，教室裡的人開始一個一個的，消，失，了。在那個沒有手機可以隨時彼此聯繫的時代，真的很恐怖，感覺很像是伊藤潤二的驚悚片，到了考前，整個班上只剩下一半的人來學校，一個40幾個人的教室，剩下20個人左右，顯得非常冷清。其實，這是鑽校規的漏洞，每個學期都有請假天數上限，到了考前很多人把這些假都請滿，躲到K書中心衝刺去了。

　　五月份陰慘慘的梅雨季節一過，開始熱得人心浮氣燥，要聯考的人只剩下個把月，實在悶得可以。過了午餐時間，常常四週就一片黑，午后大雷雨來襲，算是一整天最舒服輕鬆的時候。有時候雨要下長一點，就會下到下午第二節上課了才看得到陽光。最近，幾個三年級的男生班開始流行一種解悶遊戲。先有一個好事者如我這類，午休時間開始穿梭在同學們的桌椅之間，丟紙條或肆無忌憚的交談，鼓動幾個更加血氣方剛的熱血同學，進行雷雨跑操場比賽。每場比賽兩人一組進行，由每個同學掏5元出來作為賭資，贏者全拿。下著大雨，其實只是為了好玩，通常要好幾天才能湊齊兩個神經病來比賽。

　　這天剛好班上下午第一節是自修課，隔壁班老師請假，原本解悶的小遊戲，不知怎的，讓人有一種一定會失控的預感。從吃飯的時候開始，兩個班級的人就開始串連籌措獎勵資金，這個時候已經可以嗅到了某種「糟糕了」的味道，在幾個好事者的鼓動下，居然每個同學都願意拿50元出來，下場比賽的人增加到8人，並且以一種奇怪的方式計算，共比四場，淘汰賽，最後一場的勝利者可以拿走2000元，還有人提議要下注，已經到了聚賭的程度。但是，沒有下雨，天氣雖然陰了下來，卻還是沒有下雨。教室裡的空氣似乎凍結著，興奮又壓抑，許多許多的竊竊私語塞滿了整個空間，等待下雨，像是一鍋水就要煮沸了一樣，所有人都焦躁地等著，等著，等著，等著。

午休結束的鈴聲響過之後不久，很多人一定很莫名其妙的聽到，智樓（過去的男生班大樓）忽然想起延續長達一分鐘左右的歡呼聲浪，沒有節日、學校沒有活動、沒有校際運動比賽的結果公佈，但是卻沒有理由的，智樓爆起連串歡呼聲浪，其實有理由的，因為，開始下雨了。第一節課上課之後，三樓的走廊擠了一些人，這本來是不頂正常而且會被教官制止的，但是一直沒有聽到教官室請同學們回到教室的廣播，第一場比賽在三分鐘之內就結束了，好像也沒發生什麼事情。當兩個班級在準備第二場比賽的時候，忽然跑出來兩個自然組的，原來他們也有。這下複雜了，後來算算，其實這天有6個班要跑，每個班的場次不一，結果一直有人在跑操場，像是某個班下午第一節要上體育課，體育課的內容，就是在雨天跑操場。因為場次人數變多，時間拉長，雖然比賽或有輸贏，圍觀的人群多少有些耳語玩笑，不過還算節制，到第一節下課時，場面都還算平靜。有一兩次教官舉著傘從慧樓（過去是女生班大樓）的川堂走出來張望一下，但也沒有制止的意思。

　　到了下課前，我跟死黨阿德為了去拿地理老師下午第二節要給的小考考卷，只好丟下還沒結束的比賽到行政大樓去，等到拿回了考卷回到三樓，剛好敲下課鐘，一下子人群忽然潮水般聚集到走廊上來，想想比賽接近尾聲了，剛好大家熱鬧一下這天還滿有趣的，但是卻又發生了一個意外狀況，那就是，雨停了。我跟阿德站在走廊上還來不及進教室放考卷，短短十分鐘之內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我們兩個班決定把最後一場比完，三個人跑兩圈，別班的也要做最後比賽讓今天的情緒告一段落。天開始亮起來，感覺上人群越來越嘲雜，整個校園鬧哄哄的。最後一場有10幾個人為了不同的比賽一起跑，不同的比賽圈數、不同的賭注、不同的競爭對手……。不同的班級為了不同的比賽歡呼、譏笑，忽然有一包衛生紙被從三樓丟到操場上，然後一發不可收拾地紙飛機、紙屑、便當盒、掃把、校慶期間沒用完的道具（水球、啦啦隊彩球等）紛紛被丟向操場，場面完全失控。直到一把椅子被摔下去之後，學校開始廣播要同學們冷靜，教官們到各樓層去惡狠狠的把人趕進教室。

　　哇賽，真是個誇張的下午，我跟阿德一臉不可置信的準備走進教室。這才想起來其實等一下是要考試的，雖然聯考近了，這些小考成績大家都不頂在意，我還是順口問阿德考卷可不可以拿來先瞄一下，阿德舉起空空的兩個手掌跟我晃了一下，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事情似的，零碎地喊著什麼死定了、考卷、一定都濕掉了一類的怪話，把我丟在原地，一個人往樓下衝去……。

本文於修改第 1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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