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說在前頭,我並無意冒犯城邦的市長,只是覺得到別人張貼的動影片去單刀切入作評論,並非很恰當,而且這個分享影片的討論區並不是政治討論區,雖然主辦這種音樂會本身就帶有政治意圖,但是在一個非政治的討論區發表帶政治眼光的評論,恐令那邊的聽眾反感。在下愛聽音樂,也聽過幾年的演奏,就用極為粗淺的一些音樂相關常識來評論此事。
還有,雨夜花是用大調譜曲的(註一),這首歌原本是描述二戰期間,台灣人被日軍強拉作軍伕,當炮灰,家破人亡的痛苦悲傷的情緒,是嘉義一帶的鄉間歌謠。而台灣早期鄉間歌曲繼承這種悲傷的負面情緒,所以聽起來就很像"哭調仔"。據說台灣光復來台的老兵有時並不願聽到這種旋律,常會讓他們觸發思鄉情愁睡不著覺。這些歌曲當然難逃被別有政治意圖的人利用,因為音樂可以包裝的很好,很多人不會察覺(除非像YST這種對某些事物特別敏銳的人),有些人不願意惹麻煩,或者接受眾責,通常不會當場點破(即使很多人還是心知肚明),這幾首對日本人壓抑不滿情緒的歌曲,在現在的公開場合唱,其實就是一種示威,示什麼威?在某些人的解讀,當然是向他們眼中的外省人,口中的舊政權,心裡想的獨裁者示威。而且越常唱,越多人唱,效果越好。所以他們是故意要唱哭調的。我也很不喜歡這種方式,因為這樣實在很不健康。
為何我會提到蕭泰然的福爾摩沙交響曲?這個曲目大概是唯一台灣可以搬得上檯面的曲目,這首算是他的顛峰之作。以我的觀念來看,這首是最有資格拿來宣傳台灣的音樂作品。不過近年我很少在國內聽到有關這曲的演奏。
最後,我必須替這位男高音大師講幾句公道話。在他的眼中,可能只是"熱情台灣友人"的邀約,他不會去看到背後主辦單位的政治意圖的,而且主辦者也絕不會告訴他,假設他知道的話,我想他可能會考慮再三,甚至不會來訪。而Domingo擅長的領域是以唱歌劇著名的,歌劇和獨唱的唱法就有基本上的不同,加上這首歌是台灣歌謠,他沒辦法體會並且唱出感情是很正常的(我看到的是男高音用唱歌在唸稿??)即使世界第一男高音帕華洛帝來唱也是一樣不倫不類。為何會有外國的指揮家,音樂家,在台灣演奏台灣的作曲,唱台灣的歌詞,其實這十年來很常見,這些外國的音樂家通常會應主辦者個要求,中間穿插個一首台灣作品,YST你看到的可能是演奏會的片段,在這些外國音樂家的眼中,順應一下主辦者的要求也不是什麼難事,他哪會考慮到主辦者是帶有政治宣傳目的的。早些年我還算常去聽現場的演奏會,當然也都會聽到外國演奏者演奏起台灣作曲的樣子,說句老實話,水準實在是差滿多的。除了蕭泰然那幾首真的還不錯外,大部分聽了都很失望。最近的一次是兩年前去聽布達佩斯交響樂團的演奏,中間就穿插了一首劉學軒的三峽祖師廟的石獅。一聽,全部都是低音管樂,打擊樂器的聲音,我聽起來很沉悶的想睡,但是鼓鑼聲又很吵雜的睡不著,這種感覺我無法形容。與前面的歌劇序曲的輕快,和接在後面德弗札克第八號交響曲形成強烈的對比,是的,很不搭調的對比。這首曲目是類似舞獅的旋律,但是給用了外國指揮家來詮釋就不倫不類,我所講的就是這麼一個道理。
註一:大調和小調的音樂作品,比較不同的是,大調的作品比較大開大闔,音域比較明顯。而小調的作品音域聽起來比較隱晦,作曲難度較高,因為一不小心就會破壞主調的主體性,這是我的感覺,並非都是對的。大調有十二音階,小調也有十二音階,每種調的特性都不相同,這可以說是音樂家的共同語言。一聽到從沒聽過的曲目就能辨識何種調需要多年的浸淫以及水準之上的音感,否則一般人聽到少見的曲調通常都會辨識錯誤(即使是研究聽了很多年音樂的愛樂者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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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著用心體會主辦者的"苦心",這部約五分鐘的演唱我又看了幾次,又有一些發現:
該指揮是一名叫做索拉克的指揮家(註),其他他指揮還滿稱職的,該曲使用絃樂器為主體(中小提琴),也是相當合適。
該樂團是台灣交響樂團,薇閣中學合唱團,套句現在的話就是本土樂團,其實樂團的團員不多,多的是後面那群合唱團團員,這應該不能拿來算規模,和演奏交響樂的樂團數目比起來,是有段差距的。其實這樣的演奏數目大概也就夠了,再多都是累贅,因為不適合的樂器毫無用武之地(註二),可以想像一首女人泣訴哀傷的歌曲用管簧演奏會是什麼樣的光景?這一的地方首次沒有注意,原來外國來的聲樂家是客,是來助唱的,真是抱歉。
雨夜花這首大概只適合女高音來唱,最能把哀傷的情緒表達到極致,其他音域來唱感覺都差一截,女中音次之,男音不合適,最慘的是男低音,一唱下去馬上變成死氣沉沉,悲傷的情緒完全表達不出。
我不認為請一個歌劇名聲樂家來助唱會有什麼樣的幫助。尤其我看了第三遍以後,認為如果主辦單位還有知覺的話,應該會感覺被羞辱才是。因為Domingo根本沒有用心。唱歌劇的人最注重表情神韻,使唱出的劇能夠符合該角色的特質,而且歌劇每一個演唱的角色,男高中低音,女高中低音都有嚴格的分類限制,不是隨便想演唱哪個角色就能隨心所欲,而且要成為演唱某個音域的專家,都需經過相當多場的演出和長時間的苦練。Domingo不會不知道這一點,由他面部的就知道他根本沒作功課,沒有真的去研究這首,所以表情才會唱不出來,可能只是即興式的演唱,也罷,畢竟可能是請來當客的。如果指揮家也做這種脫線演出,肯定不會受到愛樂者的原諒。話說回來,如果多明哥真的對這首曲子作過研究的話,未必他就會肯唱。
由上一段其實回歸到觀察到的一個問題,就是我在下面的貼文提到的現象。現在不少國外樂團來台演出,常常主辦者都會要求在裡面穿插一兩首台灣曲目。如果是該樂團和指揮家自願要演出的,那沒話說。但若不是,他們通常會將這種應主辦單位演奏的曲子當作中場可以喘息的練習帶過去,一來他們對這曲目不熟悉,二來他們不會放全心去練習。即使很用心在演奏,沒有練習過依然表現走樣。即使表現合格,外國指揮家也未必能夠將該曲目所要表達的意涵表達的很好。除非事前作過功課,多次模擬演出才能演奏出真正的效果。
註:指揮家常常擔綱不同樂團的指揮,所以並沒有一定某個指揮家是屬於某個樂團的,他們都是"自由之身"。而一個知名樂團最引以為傲的實力就是能夠適應各種指揮家的指揮風格,藉由合奏表達出他所要對這一曲目的詮釋。
註二:樂團樂器的配置是,只要樂曲中有使用到該樂器的段落,該樂器就一定會配置,即使只有一兩秒也一樣。
本文於 2007/01/01 07:41 修改第 2 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