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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煒◎完美的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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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鏡
推薦書目：《
法蘭西組曲
Suite française
》本書由聯經出版
完美的音樂
◎李煒
本來，我是想用英文推薦《法蘭西組曲》
的。問題是，這樣做，需要再找人譯成中文，有點麻煩。所以，只好用我差勁的中文直接寫，請大家多包含。
其實，這本書，真的像那句英語陳詞濫調說的一樣， needs no introduction（“不需要介紹”）。對現代西方文學有興趣的讀者應該都已經清楚，
《法蘭西組曲》
是近年來最轟動的小說之一。對文學不是特別有研究的讀者，當然更不需要我在這裡多嘴，因為已經有太多名人讚美這本書了。
但我還是可以指出一個常被忽略的細節，那就是，當大家談論這本作者死後六十多年才出版的小說時，從來都沒有人提到，出這樣的一本書，對作者的家屬來說，是個多麼痛苦的經驗。
半個多世紀要先過去，Némirovsky 的女兒 Denise Epstein 才有時間和勇氣來閱讀她母親的稿子。當然，這樣漫長的耽擱，其中最大的原因是，Epstein 一直以為這部未寫完的小說是她母親的日記。但我還是相信，就算 Epstein 一開始就曉得這是一本小說，她還是不會馬上準備它的出版。
原因很簡單。那些密密麻麻的草稿文字——那會是需要花多大的精神和時間來破解啊？就算破解了，又這麼樣？如果寫地不好，你能改變什麼？寫地好，其實也沒用。因為就算 Epstein 是個作家（她不是），她也無法代筆，完成這本她母親最想寫的好的作品。
這是件又令人煩惱、又值得遺憾的事。最少，這是我的看法。因為我母親也是一位出名的作家，而且她最後、也是她認為是她最重要的書，同樣地也沒有完成，不過，不像 Némirovsky，她已經花了好多年的功夫寫它。雖然我母親已經去世了一個多月，她的後事也辦的差不多了，我還是沒有心情來查明她到底寫完了多少。以我這樣不及格的中文，我要怎樣來看好幾百頁的草稿？至於為我母親寫完她的遺作，那更是件不可能的事。
在 Némirovsky 的日記裡，她用音樂來形容
《法蘭西組曲》
。她希望，在閱讀此書的時候，讀者有時可以聽到整個交響樂團，有時，只有小提琴。
因為她沒有機會把書寫完，我們是不可能聽到整首樂曲的（據說， Némirovsky 的最大野心是用文字來從新寫貝多芬的第五交響曲），但是，從這兩部已經完成的短篇小說裡，我們還是可以聽到兩個非常完美的章節。
我自己最大的希望，也不過是在不久的未來，能夠幫我母親整理出幾段優秀的“章節”。就算不是部完整的交響曲，或許還是可以作為獨立的章節吧，滿足所有對“音樂”有興趣、有研究、甚至於要求特別高的讀者。
◎編按：李煒的母親曹又方於今年三月二十五日辭世。
【延伸閱讀】
‧
李煒《碎心曲》
‧
曹又方《瀟灑過情關》
‧
李煒談與母親曹又方相處的最後時光
本文於 修改第 4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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