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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又方◎風格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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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薇

【特稿】聯合文學2009年4月號

風格先生
◎曹又方


曹又方(1942-2009)女士不幸於三月二十五日,因急性心肌梗塞病逝台大醫院。因《瀟灑過情關》一書之製作,往生前一段時間,與聯合文學常有連絡,特別交付〈風格先生〉給雜誌刊登,不料,竟成遺稿。
她對文學的鍾情、待人之和善、與那慈悲光明的心地,深深感動著我們。《聯合文學》希望以〈風格先生〉之刊登,告慰曹女士在天之靈。(編者)



身邊有不少友好在大學任教,未能深入了解他們的教學生涯,卻知悉薪俸不薄。尤其是長長的寒暑假,格外令人生羨。好友寶雍在柏克萊大學教書,拜她之賜,常常相伴在嚴冬和酷暑中旅行,才知事無盡美。

有年,照例在歲末出行。於鳳凰古鎮的書舖裡,遇見了湘西才子沈從文好幾種版本的書。有些時候未再閱讀他了,買了回來,把散文重讀一遍,便也分外關懷起他的平生事蹟了。

有天,在一篇文章中,看見部分引述自沈從文致王際真的信。其中說到:「因為我在中國,書又讀不好,別人要我教書,也只是我的熟人的面子,同學生的要求。學生即或歡迎我,學校大人物是把新的什麼都看不起的。我到什麼地方總有受恩的樣子,所以很容易生氣,多疑,見任何人我都想罵他咬他。我自己也只想打自己,痛毆自己。」

這段話,一直在我的腦海裡活蹦亂跳,甚至浮現出沈先生鬱悶的樣貌來。

說來,沈從文雖是三○年代的著名作家,但是稿費和版稅卻根本無法維生,得靠教書和編輯才成。其間,徐志摩可謂是沈從文的貴人,對他幫助最大。不僅將他引進新月圈子,在寫作上提攜,而且透過胡適為他謀得大學教職。第一份工作是胡適所入主的中國公學,沈氏擔任的是講師。

沈從文的夫子生涯,並不像外界想像的學院生活那樣平靜無波。當時是講究學歷、資歷和舊學的年代,而沈從文只有小學學歷。在森嚴的學界,主流圈子自是評價不高。何況學風既以考據和小學為主,新文學課程當然被人瞧不起了。

據說訥於言的沈從文,第一次上課,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固然,害羞內向、敏感脆弱是真,但是十分自卑和缺乏自信也屬實。他自己也說,一年來不至為人趕走,無非先生原因,這是指在中國公學的事。

沈氏擔任過教職的學校除了中國公學之外,尚有武漢大學、青島大學、西南聯大和北大。他在中國公學當的是講師,武漢大學則是更卑微的助教名份。在青島大學執教,也是胡適和徐志摩推薦,雖然擔任的也是講師,但是由於氣候良好,心情舒暢。住在位於八關山東路海邊的「窄而霉齋」裡的兩年,每天只睡三、四小時,許多重要作品的構思和完成,均在這段期間。

爾後,一九三八年沈氏到西南聯大擔任副教授。當時許多學貫中西、喝過洋墨水的人,諸如劉文典、陳寅恪、聞一多、吳宓也來了。其中,最是狂傲的國學大家、通曉英德日外語的劉文典,對沈從文頗不友善。劉文典對沈的輕慢,已成為西南聯大的經典。

話說當時日本飛機經常到昆明轟炸,西南聯大師生看見五華山上的紅球升起,便到防空洞裡躲警報。劉文典卻對沈從文說:我跑是為了保存國粹,學生跑是為了保留下一代的希望,可是該死的,你幹什麼跑啊?

此外,劉文典並公開在課堂上說:陳寅恪才是真正的教授,他該拿四百,我該拿四十,沈從文該拿四塊錢。後來到了一九四三年沈從文從副教授升教授時,劉文典不舉手,仍然不改歧視。

看來,這位大作家在大學校園裡的生涯,心理定然備受挫傷,無怪乎他會感到「一切不合式」了。他曾自白:一段長長的希奇古怪的生活──把我教訓得沒有天才的「聰明」,卻有天才的「古怪」,把我的性格養成雖不「偉大」,卻是十分「孤獨」。帶著病態的任性,總覺得一切皆不合式。到任何地方總似乎不合式。

由於無法靠寫作收入維持最低生活,沈從文半途出家當了教書先生,也是一種勉力為之的不合適。但是,後來他也適應了大學講台,摸索出一套獨有的教學方法,並受到學生的愛戴與歡迎,歷久不衰。在西南聯大的時候,三間大教室,座無虛席。甚至有許多學生在門窗外聽講,而且學生不限於中文系,各系皆有。

「新文學研究」和「各體文習作」是沈從文經常開的兩門課。沈先生言傳身教,教授學生實際經驗與寫作技巧,並培養觀察事物的能力。他講課謙抑自制,不譁眾取寵,而且特別強調習作,不命題自由發揮。他操持濃重的湘西口音,往往講在寫之後。不僅對學生的習作批示讀後感,還介紹與作品寫法相近的中外作品閱讀。最為難能可貴的是,他對學生的真誠關心,還將學生作品修改潤色後對外推薦發表。

沈從文最得意的弟子汪曾祺曾經表示,這種教法有益寫作長進。最為難能可貴的是做為先生的沈,竟然誇讚汪寫的比自己寫的好。這是何等的襟懷氣度!這可不僅僅是師徒二人氣味相投,賞識學生,並給過一百二十分而已了!

翻閱資料,沈從文與「黑鳳」張兆和的一段苦追熱戀,為他的人生大大地添增了色彩。據說,當年沈從文首次站在講台上緊張得說不出話的時候,捕捉到的一雙善良的目光,便是十八歲的大一女生,公認的校花──張兆和。

鬧得沸沸揚揚的沈張之戀,一開始是郎有心,妾無意。沈從文在給友人信中自白:因為愛她,我這半年來把生活全毀了,一件事不能做。此外,沈從文竟然還以死相脅,聲稱情願打一仗死了,或者自殺。因為,他愛上這個穿布衣、黑臉、平常的女人,但沒有辦好,覺得生存沒有味道。

有趣的是,胡適不僅支持、而且可以說是成全了這段愛情佳話。帶著沈的情書請求胡校長協助拒愛的張兆和,胡適當面竟然大誇沈是天才。意志堅決的張兆和說:我頑固地不愛他。胡適卻回道:我知道沈從文頑固地愛你!

望著照片上的沈從文和張兆和,兩人的臉龐倒是端地相配。工整的五官之外,黑鳳容長的臉兒的確秀美。至於看起來十分斯文的沈,若不是經由這段戀情的火爆演繹,還真看不出身為苗族的悍氣哩!歷經三年九個月的馬拉松之戀,最終二人結成善果,並於一九三三年九月九日在北京中央公園水榭結婚。

從那些描繪湘西故鄉沅水流域的散文裡,浮凸出許多鮮活的景致和人物,並充溢著生命力和個性。再也預料不到這位行伍家庭出身的軍人,後來居然由「兵」變成了「秀才」。二十一歲闖蕩北京,神奇地步上文人之路。一生從事著寫作、教書、編輯、以及最後的歷史文物研究員工作。

七○年末期,在我流浪到紐約舉目無書的歲月,沈從文便在我首批購入的書中。孤寂中,再度邂逅了這位作家,遠比首度讀的細緻深入。處身流離之中的我,也難免哀矜起沈的晚年際遇來了。分明是個才子,怎麼浪費地研究起古代服飾來了?

沈的最後一任教職,是抗戰勝利後,一九四六年夏,從昆明隨北大復員。一九四八年他選擇留下來,未隨國民黨政府赴台。直到一九五三年他才離開北大,調任歷史博物館工作。

這期間,所發生的一切可謂是形勢丕變。沈從文再也逆料不到,他的作品,居然在一場文藝思想領域的政治風暴中,被批判為「典型地主階級文藝」。特別是文藝界的領軍人物郭沫若後來又列舉了他的反動言行,給予致命一擊。於是北大民主廣場上出現了批沈的大字報,甚至將他斥為桃色作家。創作面臨全盤否定不說,而且就此告別了大學講壇。

這是一場莫大的災難,他甚至選擇過自殺!處於恐懼之中的沈從文常常自言自語:生命脆弱得很。善良的生命真脆弱……。他的兒子沈虎雛也寫道:爸爸心中頻頻爆炸,才剛開始,逐漸陷進一種孤立下沉無可攀緣的絕望境界。

因此,將自己遁入歷史文物研究,便也成為不得不爾的避難所。也好在預留了這條路。出於情性,成長期間沈從文便雅好搜尋字帖練字;在武漢大學時,隨凌叔華看畫;在西南聯大時,與施蟄存到福照街買古玩。他在雲南收集了不少耿馬漆盒,在蘇州、北京則收青花瓷。這些趣好,雖然為他鋪墊出一條延續生命的路,但是保下的命卻與文學分了道。

新近,又讀了一遍沈從文,依然為他那些精采的文字激動不已。憮然中,不免感到悲傷的和寂寞的心愫增多了。

這篇紀事,本意是敘述幾位教授的事。由於偏愛,不禁將沈文著墨多了些。接下來要寫的朱自清,就從同是朱和沈的學生汪曾祺說起吧。

在紐約,曾與作客的汪先生一同去拜訪他在西南聯大的同學王浩;後來到北京也去他家中作過客。大概是人上了年紀,稜稜角角都磨鈍了,汪的談話雖睿智卻鋒芒不露。對比起他大學時代的任性散漫,比方說,時常翹課,愛泡茶館,日夜顛倒,最扯的是與他同宿舍上下舖的一位同學,由於作息互異,同居一年幾未照面種種,很難聯想一處。

也許,就是這麼個情性,投了沈從文脾胃;然而同樣的行徑,卻不為朱自清所喜。朱自清被公認為是個最認真的人,公私皆然。他一板一眼,有客必見,有信必回。自律,正派,連書桌都乾乾淨淨,不堆書,天生是個和平中正的君子人。無怪乎這樣的人,在學校想留汪做助教時,會遭到朱自清一口回絕了。因為,汪曾祺連他的課也不上。此事足以說明,沈從文和朱自清情性迥異。

說到朱自清的文名,的確很大。他的第一本散文集《背影》,就已為他奠定文壇地位。即使今日,海峽兩岸的年輕人仍然知道他。除了〈背影〉以外,其他名篇如〈春〉、〈荷塘月色〉、〈匆匆〉也膾炙人口。不過,這些當年被當成白話美術文模範的作品,難免已被倣摹成了文藝八股。我也把他如此定位。

為了書寫本文,特別重讀了他的一些散文。〈槳聲燈影裡的秦淮河〉,此文是朱自清與俞平伯夜遊秦淮河後,雙雙約定同題抒寫。對於曾三涉秦淮河的我,隨著他二遊的耳目相互印證。儘管時移境遷,但是都一樣陳澱著六朝金粉,情景思觸不生共鳴也難。不過,印象最為深刻的並不是作品本身,反倒是此作在相當大的程度上,完整地顯現出他拘謹篤厚的人格,真真是文如其人。

道德感,在今人的眼光下,委實太強了!也顯現出先生過分的壓抑和自律。泛舟河上,連向行近的歌舫點歌都感不妥,只緣迴避歌妓。不禁思及他說過的關於自己的一段話:「永遠不曾有過驚心動魄的生活,顏色永遠是灰的,朋友永遠就那麼幾個,女人永遠是那麼一個。有些人生活太豐富,太複雜了,會忘記自己,看不清自己。」言下之意,他當然是知道、記住,自己是怎樣簡單的一個人了。

說真心話,朱的早期作品,包括幾個名篇在內,都嫌造作。後來的作品,要自然多了。我最欣賞的是講親情的作品,比方說〈兒女〉、〈給亡婦〉,都不亞於寫父親的〈背影〉。此外,尚有遊學英倫時的隨筆也是。

說到教書,朱自清由北大哲學系畢業後就開始了。他在清華大學二十餘年,並擔任過中文系主任。除卻抗戰時期在西南聯大,也在多所中學擔任過教師。

誠如他嚴謹的性格一樣,朱先生上課不遲到、不早退、管教嚴、分數緊,並有課外作業。上課時分析透闢、板書秀拔,常常講得兩手白粉,雙頰泛紅。所講有誤或遺漏,下次上課必做更正與道歉。再者,朱先生改本子十分仔細,一字不妥也不放過,有佳句則打雙圈。不過,他謹小慎微,授課時大多援引別人,極少涉及個人意見。

從他的許多幀照片看來,朱自清長著一張方圓臉,濃眉平額,戴著黑框圓眼鏡。個子矮矮,身材微胖的他,大概像父親。這位勤於研讀和寫作的夫子,生活卻備極艱辛。尤其在西南聯大時,領七成薪,還得分幾處寄,養育著大小七個孩子。大寒天裡,穿著趕馬人便宜的氈披,晚上則加蓋在被上,樣貌古怪,卻也不在意。

先生的衣履不得不將就,但是腸胃卻無法將就發霉的陳倉老米,長期下來使得胃病和腸潰瘍更加嚴重。由於不能及時診治和調養,復員北京後,不久就病亡了。
令人駭然的是結實的他,死時竟然只有三十五公斤。只活了短短五十一歲。

相對於朱自清,國學大儒錢穆享年九十六,可謂長壽。至於家境,也和前述二位一樣不怎麼好。說到學歷,則和沈從文不相上下,中學未竟業。但矢志苦讀的他,雖以未讀大學為憾,神奇的是後來卻在燕大、北大、清華及師大四所名校任教。可謂是名動京城,斯時他年方三十七。

錢穆不僅長於著述,也擅長授課。所開諸課中,以「中國通史」最受歡迎。每堂三百人,坐立皆滿,成為北大最叫座的教授之一。時稱「北胡南穆」,與胡適並論。兩小時的課,他準點進教室,中間不休息。雖然一口吳錫腔,和沈從文的湘音不改一樣,卻無損於教學。因為他不僅旁徵博引、借古諷今,還能時出新見。不過,說到給分,剛開始時他相當吝嗇,竟也有不及格者,害得學生差點退學,後來才變寬大了。

這位幼年被譽為神童的人,小時了了大亦佳。著作等身不說,還被耶魯大學授予名譽博士。他的《先秦諸子系年》被公認為中國史學界釋古派扛鼎之作,而他的《國史大綱》也成為大學最通用的歷史教科書,甚而直到晚年雙目失明後仍完成了《晚學盲信》。

雖然學問好、人品佳,但他卻屬於特立獨行之人,並且懂得生活情趣。他標榜「出則有山水之興,居則有卜築之趣」。不僅雅好崑曲,又愛旅遊,喜歡住在風景絕佳之處。赴台後,蔣介石特為他在外雙溪建一洋樓,錢將之命名為「素書樓」。錢穆頗為擅長命名,燕大的「未名湖」也出自他的提名不說,而原有的S.和M.二樓,也因他的意見後改為「適樓」和「穆樓」。

錢師共經歷三次婚姻。但是,他那時的婚姻的態度,可不比今日。像朱自清那樣堅貞如一的人,因為元配病故,才有二婚。錢穆則是未婚妻因病早夭,而聚少離多的續配留在了大陸,直到最後這段與胡美琦的師生戀,堪稱修成正果,也比較浪漫。

由於長年生活於海外,無緣面見九○年方才在台北去世的錢穆先生。據說,他個頭兒不高,卻雙目炯炯,又自信滿滿。巧的是沈從文、朱自清都是小個子不說,連下面要談的一代學人陳寅恪,也一樣是個小巨人。

由於沈從文、朱自清是文學家,經由作品早熟知了二師。至於錢穆,也久聞其名。但是,對於被譽為三百年來第一人的陳寅恪,於我來說,則無異於一則遙遠的傳奇了。雖然沒有絲毫淵源,但誰又不會對這位全中國最博學的人思慕呢?連狂人劉文典,以及梁啟超、吳宓都佩服不已的蓋世奇才,至少好奇是難免的。何況,此文寫的是幾位有風範的教授,而陳寅恪又是教授中的教授呢!

人們公認陳寅恪能合中西新舊各門學問而統論之,並精通英、法、德、日、蒙、藏、滿、梵、巴利、波斯、突厥、西夏、拉丁、希臘等二十餘種文字。但是他長期留學歐美,卻無視博士頭銜。學問雖大,也無心著述。他追求的是獨立精神和自由意志。而且,他的特點是謙虛,從不批評別人,因為與其批評別人,不如把氣力用在學術研究之上。

他的面容瘦削儒雅。高鼻梁,顯得十分具有風骨。最為有趣的是這位長期滯留西方的人,卻十分傳統。喜著長衫的他,是一名長袍主義者,並引發錢穆效尤。上課時他常挾布包,與佛教相關的書則用黃巾,像個琉璃廠送書的人。

對於教學,陳師總是認真備課。指導學生研究,注重的是自然啟發,著重新發現。他慣將重要文句寫黑板,然後閉上眼睛講授,下課也不停。閉目有可能是由於他在思考,或與眼疾有關。此外,還有一個特色,便是他從不點名,也無小考,而且不會讓人不及格!

求學時代,忘了哪位先生曾對教授做過評價。他說:第一等是教學好,給分寬;第二等教得好,打分嚴;第三等是教的不怎樣,給分也寬;最差的第四等是教的差,給分卻緊。

對於學子來說,學業成績乃第一等要事。不過,評比教授,除了考試之外,學識、德性、口才、乃至於守時、板書、點名……種種末節,也不能不介懷。

這樣說來,錢學同的師風就大為出采了。他的口才好,一口普通話,深入淺出,條理分明。同時又會掌控時間,總是準時開始,準點結束。據說,當年口才的排名:胡適第一,錢學同第二,錢穆第三。再說到學生最怕的點名,錢師採取的是學生來去自如。而最為受歡迎的則是,雖然教學認真,考試卻鬆,只要作答,就蓋及格木戳。夠棒了吧?

在我輾轉求學的過程中,也曾遇見形形色色的夫子。授業、解惑之外,傳道者已少見。當今世代,在大學授課的教授,常被謔稱為「叫獸」。都說是商業掛帥,夫子尊嚴掃地。最大的變化,雖然教授仍給學生打分數,但更多時候是學生給教授評分了。

說句持平的話,徒嘆師道不復無濟於事。似乎今天的學生和老師都有問題,社會問題。有不像學生的學生,也有不像老師的老師。最為令人愕然的是,有回與一位明星教授午餐,席間他竟然說「最恨大學生」。這年頭儘管各個領域都有另類,見怪不怪的我,卻被他打敗了!

回顧來時路,所遇先生,有愛之者、畏之者、恥之者。愛的當然是學問高超、德化沐人的先生;懼的自然是嚴苛霸道暴戾致使學生失志受挫的壞老師;恥的必然是那些不學無術馬虎打混之流。

文中談了數位名師,心嚮往之。不過,一生卻無緣遇上大師,更不要說成為入室弟子,並獲得真傳了。但,凡事都有正反兩面,卻也慶幸不曾受到某人的籠罩。然而,話雖這麼說,在成長過程中,誰又不希冀蒙受化雨春風的點造之恩呢?


◎本文亦收錄於
曹又方遺作《瀟灑過情關》


◎作者簡介
曹又方/一九四二年出生於上海。長期從事新時代運動及婦女運動,大力倡導心靈革命及環保運動。曾任「中國婦女寫作協會」理事長,「海外華文女作家協會」會長等職,並曾主持廣播及電視節目。著有各類書籍七十餘種,主要有短篇小說集《愛的變貌》、《綿纏》、《濕濕的春》、《天使不做愛》;長篇小說《美國月亮》、《愛情女子聯盟》;散文集《情懷》、《門前一道清流》、《寫給永恆的戀人》;傳記《靈慾刺青》、《愛恨烙印》;勵志《人生一定要精采》、《淡定‧積極‧重生》;兩性《下個男人會更好》、《男人真命苦》、《愛情EQ》兩卷;女性成長《做一個有智慧的女人》、《決心一生美到底》;食譜《養生防癌抗癌食譜》、《200道美食健康素》等。編有《世界名家書信選》四卷,《世界名家極短篇》三卷等四十餘種。二○○九年三月二十五日因急性心肌梗塞病逝於台大醫院,享年六十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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