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關係

【問題】為了救火，甲鳴笛開著消防車，在限速五十公里的道路上，以一百公里時速趕往火災現場，途中闖紅燈撞死了正在橫越馬路的路人乙。試問：甲的開車行為和乙的死亡之間具有因果關係嗎？

因果關係，係指行為與結果間所存在「原因」與「結果」間之必要的連鎖關係。因果關係乃用以決定行為人是否須對構成要件結果負責。

因果關係之判斷，主要有下列學說：

1. 條件理論：

凡對具體結果之發生，不能想像其不存在之所有條件，均是造成該結果之原因，而有因果關係；反之，若能想像其不存在，而結果仍會發生者，則無因果關係。

依此說，本題，若非甲超速開車撞到乙，即不會造成乙死亡之結果，亦即甲開車撞乙，乃是對此結果所不能想像其不存在之條件，故有因果關係。

2. 相當因果關係理論：

依據經驗法則判斷，在通常情況下，有此行為均會造成該結果者，該行為則可認為與該結果相當，而有因果關係。

依此說，本題，超速開車闖紅燈，通常均會造成撞死人之結果，是以甲之行為與乙死亡之結果，具相當性，故有因果關係。

3. 客觀歸責理論：

行為人之行為對於行為客體製造了一個法所不容許的風險，且該風險在具體事件歷程中實現，而導致構成要件結果之發生者，該結果方可歸責於行為人。

依此說，本題，為執行救火任務，依法消防車乃不受行車速限及燈號之限制，是以，甲為救火而超速開車闖紅燈，乃係法所容許之風險，從而，對乙死亡結果，乃無客觀可歸責性。

【問題】A 與B 共謀殺甲，某日深夜趁甲睡覺時侵入甲宅，共同以枕頭悶死甲。事實上，當時甲僅是昏迷而已，A、B 卻誤以為甲已經死亡，而將甲丟入河裡，甲因此溺死。試問A、B 之行為應如何處斷？

（一）A、B二人侵入甲宅之行為，可能構成刑法「侵入住宅罪」之共同正犯：（第306條第1項）

1. 犯罪構成要件：

本罪之成立，以無故侵入他人住宅為要件。

客觀上，A、B二人未經甲之同意而進入甲之住宅，乃係共同實行侵入行為。

主觀上，A、B二人對其共同侵入他人住宅之事實有認識，而決意為之，具共同決意。

綜之，A、B二人之行為該當本罪構成要件。

2. A、B二人共同侵入甲住宅乃無正當理由，且無其他阻卻違法及罪責事由。

3. 小結：A、B二人成立「侵入住宅罪」之共同正犯。

（二）A、B二人將甲丟入河中致甲溺斃，可能構成刑法「殺人罪」之共同正犯：（第271條第1項）

1. 犯罪構成要件：

客觀上，A、B二人將甲悶昏並丟入河中，乃是共同實行足以侵害他人生命法益之殺人行為，若無A、B之該等行為，即不會造成甲死亡之結果，故有因果關係。

主觀上，A、B二人共謀殺人，具犯意聯絡。

惟依題旨，該二人誤以為甲已被悶死，而將甲丟入河中，實際上甲係因被丟入河中而溺斃，此種行為人主觀認知之因果歷程與客觀事實不一致之情形，學說上稱之為因果歷程錯誤。

本題，A、B二人基於殺人故意，而為前後相連之二個行為，雖其主觀認知與客觀發生之因果歷程有所出入，而最終結果之發生，並未超出可預見之範圍，而與其所預期之結果相當，是以此因果歷程之錯誤顯無關緊要，故A、B二人仍具有構成要件故意。

2. A、B二人無阻卻違法及罪責事由。

3. 小結：A、B二人成立「殺人既遂罪」之共同正犯。

（三）競合：

A、B二人之行為成立「侵入住宅罪」及「殺人既遂罪」之共同正犯，二罪所侵害之法益不同，應如何論處？容有二說：

1. 甲說：認為此二者具有時間上之重疊而屬行為單數，應成立想像競合。（林山田）

2. 乙說：認為此屬數行為，而侵害不同法益，刑法修正刪除牽連犯之規定後，應論以刑法第50條之數罪併罰。